来得及等到梦里的女子转身,耳边传来了一声声的呼唤,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心口又是一阵剧痛。
刺目的光亮让尽缘不愿意睁开眼睛,可是耳边的呱噪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让尽缘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着声音吵闹的方向。
“师兄,请师兄责罚!”尽心看尽缘已经醒了过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床边,低着头那光溜溜的脑袋看起来格外的大。
“起来吧,你去哪了?”尽缘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摇了摇,然后用明亮的目光看着尽心。
都说有一定佛性的人都能预知一些事情,尽缘相信自己不会无缘无故的晕倒,那钻心的疼痛一定和尽心的短暂消失有一定的关系。
“我……”尽心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司空门出了一点事情,我急着去处理了。”
尽缘挣扎着撑了起来,双目灼灼的看着尽心用压抑的声音说道:“虽然你没有受戒,但已经是佛门弟子,怎么可以说谎呢!”
尽心的脸色听了这话变得格外的苍白,更加印证了尽缘的想法,他原本就因为心口疼痛而没有舒展的眉心皱的更加紧了。
“师兄,我……”尽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尽缘便冷声打断,那目光里的冷冽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哆嗦。
“你最好说实话!”尽缘撑在床上的手捏成了拳头,一双眸子带着严厉。
尽心沉默,一句话也不说,屋子里忽然一下子变得落针可闻。
看见尽心这般的模样,尽缘连续说了三个“好”字,然后就要下床,却被尽心给拦住。
“师兄,洛霞姑娘嘱咐你千万不能乱动!”尽心压住了尽缘的肩膀,却被他用内力甩开,人也和尽缘一起摔倒在地上。
此时,洛霞刚好从外面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看见这一幕忙放下了碗冲了过来分开了两人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师兄要出去!”尽心用眼睛看向了洛霞,然后喘着粗气开口。
听了这话的洛霞双手叉腰,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就扎在了尽缘的身上,此时的尽缘虚弱得很,根本无法招架洛霞那快很准的金针,软趴趴的躺了下来。
“你这样的身体如何能够出去?没看见你的心口上被我开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口子吗?”洛霞和尽心把尽缘抱回了床上,用责备的声音说着。
“既然尽心不敢告诉我,那我出去便是!”尽缘用眼睛冷冷的看了尽心一眼,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他的性子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
尽心在旁人眼里就是一个小沙弥,可是在尽缘的眼里却是如同兄弟一般的存在,如今却这般让他心中难过不已。
“我以为是多大的点事情,你快点躺下!”洛霞将尽缘的被子盖好,金针却没有取下来的迹象,看样子是准备用强制手段把尽缘给留下。
尽缘如今被人定住,只得将目光看向了尽心说道:“你还记得十六年前的那场暴雨吗?”
“记得……”尽心说着,记忆也随着尽缘的目光回到了十六年前。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你慢些跑!”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气喘吁吁的追着一个孩童,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七月里的太阳火辣辣的,似乎是想要把人晒成人干,加上近日的天天气格外的闷太监穿着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湿透,前方一个穿着背心的孩童时不时的回头做鬼脸。
“翔儿,站住!”就在那孩童玩得开心的时候,身后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呵斥声吓了他一跳,转过身怯生生的看着由远而近的一众人流。
那是凌玄翔的母亲,出生在平民之家的一个打渔女。她没有王府其它女子的白皙肌肤,也没有当时人们说崇尚的樱桃小口细柳腰,只有那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齿让人在她微笑的时候总是过目不忘。
“母亲!”凌玄翔看着母亲由远而近,身旁的侍女们一个个都带着严肃的表情,眨了眨无辜而明亮的大眼睛。
“翔儿,过来!”她蹲下身,轻轻的张开双臂,想要把自己的孩子拥入怀中小心的疼爱。
凌玄翔小心翼翼的走了两步,确认母亲没有因为自己戏弄太监而生气,这才大着胆子扑进了母亲怀里说道:“母亲,翔儿惹您生气了吗?”
当凌玄翔走近,发现母亲的眼圈发红,小心的用手碰了碰那红肿的眼袋,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没有,刚才我的眼睛里进了沙子!”母亲笑着捏了捏凌玄翔的脸颊,又露出了那一口洁白的牙齿,如同在炎热的夏天感受到了一股清凉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