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那时的夜语如同现在一般,一起承担所有未知的恐惧。也许他们三个便都不该是如此结局。
那时的夜语太过软弱,只知道谢朗娶了祁梦月,自己便生无可恋却忘了谢朗和自己一样受着各种的煎熬;而谢朗却是选择了逃避,他自暴自弃地接受了赐婚,甚至没有过多抵抗,可当事情发生之后,他却选择了迁怒。
那时的他们都太年轻,也太过没有承担所有的勇气。若是那时的他们是如今的他们,不论是夜语还是顾白亦或是祁梦月,都能相安无事地一起长大。
“对不起,梦月,是我背叛了你。”低声说着,顾白瞬间有些哽咽。他只能尽量抱紧夜语,自从想起祁梦月之后,他的脑海里一直会浮现起那人最后死亡的样子。
利刃插在她的心口,鲜红的血液仿佛永不停止的溪水一般蔓延开来,慢慢染红了她整件吉服。那灿烂妖冶的花开在祁梦月身上,配合着她怨恨和不可置信的表情让顾白一想起来便无法闭眼。
他忘不了那人最后失望的表情也忘不了她从未在自己面前露出过的怨恨表情,他也忘不了掀起喜帕的那一刻,那人眉目低垂、笑容明媚的样子。是他将那个如花的女子扼杀在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候。
这是他永远无法逃避的罪孽。
“你听到了吗?”澄澈的瀑布前,彼岸静静地站着,她的身旁放着那只黑色的碗,里面的液体自顾自地缓缓升起,慢慢地流入那瀑布之中。不过多时瀑布中便显出一个女子的身影,穿着与彼岸相似的服装、相同的妆容和极其相似的面容,如同镜面一般。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望着对方,直到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到这个空间。那个细小的声音带着全部的内疚和懊悔说着:“对不起,梦月,是我背叛了你。”
彼岸看见瀑布中的女子瞳孔猛地一缩,面上淡然的表情出了一道裂缝,露出几许不自然。虽然很快便重新归于沉静,但不可否认的是顾白的话对于祁梦月来说依旧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你听到了吗?他后悔了、内疚了,孟姑娘。”再度轻声重复了一遍,彼岸定定地望着祁梦月,同样幽深的眸子倒映着彼此的身影,只是一人露出一些不易察觉的迷茫而另一个却是满满的坚定和从容。
“你似乎管得太多?就连阎君都得敬我三分,你竟敢奢求摧毁我的诅咒?”不屑地挑起嘴角笑,祁梦月毫不客气地表示着自己的鄙夷。眼前的人的存在不应该是让自己复活,重归于冥界么?凭什么管得如此之宽?
“孟姑娘,你可还记得你的命运,那当中有一句‘然,此生无爱’。你无爱却并不代表顾白不会爱,当年若站在不同的角度,也许你便会理解顾白的背叛。更何况怨恨一个曾经被你当成朋友的人,你自己其实也并不开心吧?”
一句话正中祁梦月的软肋,她认识谢朗那么久、相信了他那么久,始终会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的种种。
昔日她身死、魂魄至冥界被当时的孟婆以有缘收为弟子,那时她总是恨着谢朗。日复一日地恨着谢朗,恨不得将那人和他所在意的女子挫骨扬灰。可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谢朗和那个女子在她的诅咒和干涉下一世又一世悲惨地死去,她的心中却渐渐没有了最初报复得偿的快感。
她竟是开始回忆自己还是人的时候,她记得王后、记得自己的父亲也记得谢朗,她甚至只记得那些美好的地方。她记得谢朗包容了自己的无理取闹,买着小玩意逗自己开心;她记得自己认识谢朗之后,每年都在期盼着自己的生辰。
谢朗是她此生唯一的朋友,是她最为特别的存在。她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可他却因为另一个深爱的女子而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自己。爱情究竟是什么?
祁梦月记得自己曾经听到侍女们的碎碎念,她们说过自己的命运“荣宠极盛,然,此生无爱。”
原来并非她无爱,而是她尚未懂爱便已经死去,且是因为爱而死。她恨着谢朗的同时却又羡慕着对方有爱。
目光缓缓地移开,祁梦月望着屋内相拥、表情坚决地仿佛已经决定从容赴死的顾白和夜语,忽然就笑了出来。
原来比起恨,她更多的竟是羡慕。若是当初,她能早点懂得那种情感,她一定会明白那日谢朗露出与往常不同的神情是因为他在思念着自己的心上人。若她能够懂得,她一定会成全他们,然后成为两个人共同的知己,一起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
脸颊上不知何时有了湿润的痕迹,祁梦月恍惚地回过神,胡乱地用袖子擦着自己的脸。
“既然已经惩罚了那么多世,便是解了这诅咒也无妨。不过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那发生在忘川湖畔的事情起因只是因为那个成魔的人和谢朗有着几分相似。我不过是想将对谢朗的报复实施在他身上才想着留他在地府,不过似乎引起他的反感和怨恨。他大概一直在等着报复我吧。因为你是我复活的关键,所以务必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