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时晨时将军战死沙场,为了赫洛的胜利而英年早逝。可谁知时晨身边自十岁那年起便有一个青梅竹马,她名为言颜。言宗宗主算错时晨的命运,以为只要自己的徒儿言颜在时晨身边,时晨的命结便会得解,孰料最后却是终结了两人的命运。”
彼岸将时晨与言颜之间的种种一字不漏地说着,仿佛说书人一般讲着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却又带着一些情绪影响了听故事的人。
赫越本只是为着时晨的死而惋惜感慨,可当他往下听到言颜最后竟是选择为时晨殉情,穿着鲜红的嫁衣服毒并从山崖上一跃而下,他便觉得自己的心口忽然被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几乎让他无力承受。
“那个言颜为何非要选择自杀?她能够活着,即便时晨死了,他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嘶哑地说着自己的看法,赫越却见彼岸轻轻摇了摇头。
“她并非傻,只是不愿失去自己的世界罢了。三王子,我还有第二个故事,正是有关你们赫洛历史上唯一同时出现的祭司浅跃和圣女浅沐。”
夜幕低垂,时至后半,摇曳的烛火愈发得微弱,而彼岸所讲的故事终于迎来的结局。赫洛的历史上所记载的有关这三人的事情终究不多,赫越从前只了解了大概,可如今从彼岸口中听闻那几人背后的故事,明明没有依据他却觉得对方所言非虚。
不管是言颜和时晨,还是浅沐和浅跃,每一段故事都莫名地令他感同身受。尤其是当他得知浅沐那时并非是无意而只是固执地认为自己的远离于浅跃而言是最好的,这让他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好像长久以来的疑惑都已豁然开朗。
“姑娘为何要和我讲这两个故事?”心中衍生而出的情绪让赫越疑惑,但更让他诧异的是为何对方要讲这两个故事给他听。
“一个人背负着这些故事终归是想找个人说说,恰巧遇上了三王子便希望三王子替时晨和浅跃记着这两个故事。至于三王子此行真正想问的事情其实并不重要,我和执灯并不会在这叨扰多久。耽误了三王子的休息,彼岸真是过意不去,还请三王子早日回去歇息。”拐弯抹角地下了逐客令,彼岸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
赫越闻言也不好再强占着对方的休息时间,只好带着满腹的疑惑,讪讪地出了彼岸的房间。路遇执灯的房间,瞥见里面依旧是烛火轻摇,赫越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抬起手搁在门上却久久没能够敲下去,若是敲了,若是她开了门,他能说些什么?他们素不相识、萍水相逢,他在夜晚逗留彼岸的房间已是不合礼数,又何必再多生枝节。
沉默着立在执灯门口半晌,赫越抬起的手终究是慢慢垂了下去,他稍稍后退一步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只是赫越所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执灯正巧站在门的背后,她本是因为想着赫越和茗颜的事情而无法入眠,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看到门口有个人影。警惕地上前,在看清那个人影的轮廓时,执灯却是一下子站在原地。
他站在门前,她站在门后,一道门的距离,却谁也不会轻易地将这层距离毁掉。赫越没有理由敲门而入,执灯没有勇气开门将人请进来,阻隔他们的从来不是一扇门的距离,而是彼此之间的心从来没有靠近过。
只是看着门上的剪影渐渐消失,执灯依旧很想推门而出,站在那人后面轻声唤一声他的名字,她想像从前那样喊着对方的名字,对着他笑,却终归是鼓不起半丝勇气。
她其实一直都很懦弱,不敢面对现实不敢承受未知的害怕,只能将自己缩在小小的壳中,封闭着外面的世界以用来保护自己。远嫁北漠也好、服毒自杀也罢、故意疏远浅沐也好,她一直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堪一击的心。
按着自己的心口,执灯轻笑不迭,那里终究是太过脆弱。仰头靠着门,有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蜿蜒流下,滑入发丝却消失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终究还是要擦肩而过,最终也是错过,从此再也没有相逢的那一天。
执灯不会懂赫越的不安,赫越也永远不知道自己就是彼岸故事中的主角,也不会知道执灯就是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他只是一夜无眠,站在树下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再纠结些什么。
“师兄,自从回了这,你好像有些变了。”茗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拿着风衣为他披上,随后靠在他的后背慢慢地说道。
赫越没有转身,若是按往常那样他应该毫不犹豫地转身抱住对方低声安慰,可今日他却没办法安心地拥着心上人入怀。那两个故事只要他一闭上眼便会重演,那两个在故事中或殉情或死于雪崩的女子的面容总会在他闭眼后变为执灯的模样。
他不可能爱上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女子,却无法欺骗自己真的将那个女子不放在心上。这样三心二意的他着实不配抱着茗颜。
“抱歉,颜颜,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说着自己也无法保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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