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碎过一次的东西即便再度拼合都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就像两个人的感情若是出现了缝隙,便永远也无法回到最初的样子、两个人之间会一直存在着一条沟壑,跨不过躲不过,除了被迫接受和彻底毁灭外毫无办法。
彼岸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可当她时不时地看到被自己抛弃的白玉簪子时,心中依旧会存在着想要修复那条裂痕的侥幸心理。耗费了大量的灵力,彼岸却始终无法将那根白玉簪子变成原来的模样,只能制造出一种看上去像是完整的簪子的假象。
呆呆地坐在梳妆镜前,彼岸用木梳轻轻地梳着自己的发,随后灵活地绾了个发髻,将那根白玉簪子簪到自己的发上。发髻还是当年的发髻,簪子是昔日的簪子,只是这容貌却已经不是当年的容貌,如今端坐在镜前的人也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当年的浅雪早就在墨殇死去之后也一并离开,如今剩在这人世的也仅仅是往生阁阁主彼岸罢了。
漠然地将发上的簪子取下,彼岸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匣子,不舍地看着手中的白玉簪,最终还是将其缓缓放入匣子中。合上盖子的刹那,她决心将自己的留恋也悉数封在这狭小的匣子里。
“姐姐,二殿下说找到跟浅雪长得很像的人了,现在正和迷蝶在外面。”画凝小跑着边喊边冲进院子,敲了敲彼岸的房门见没有反应便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的摆设整齐有序,一眼望去,画凝便知屋内无人。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画凝拔腿就想往外面跑,正在这时一声轻唤制止了她的脚步。
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画凝只看见彼岸从半空中缓缓落地,裙袂翻飞的那一刻,画凝嗅到了轻淡的梨花香。姐姐又去了那个地方吗?画凝担忧地望着彼岸,彼岸却只是随意地看了她一眼便朝外走去。当彼岸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画凝眼前忽然有一朵纯白的花瓣飘过。
她愣愣地看着那片花瓣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后无力地坠落到地上。定定地看着已经沾染了灰尘,失去原有的纯色的花瓣,画凝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从前学的一句诗词“零落成泥碾作尘”,终归所有的过往都会尘归尘土归土,就像这片花瓣一样。
撇了撇嘴,画凝转身便往外面跑去。阖上房门的刹那,那原先还在地上等待着成为尘土的花瓣竟借由着关门产生的风慢悠悠地再度飘了起来,最后竟是随着风从开着的窗户飘了出去,渐渐地飘向远方。
这是彼岸第一次真正看到柳沁,虽然柳沁身为勾魂楼的右使,如今也是她的手下之一。但是无论是她接手勾魂楼的那一天还是之后她被勾魂楼的护卫暗中保护的时候,她都没有看见过柳沁。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眼前眉眼皆冷淡的女子,就连彼岸本人都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人乍一眼看上去真的很像当初的浅雪。如果她的容貌能够再精致一些,眉眼间少些沧桑,彼岸一定会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当初的浅雪。
尽管还有些许区别,可靠着这七八分像的容貌和**分相似的气质,彼岸也不由得承认墨殇想要找的人确是柳沁无疑。
“属下见过楼主。”微微欠下身,柳沁垂下眼向着彼岸行了个礼。尽管动作带着几分恭敬意味,可从柳沁的语气中,在场的人都知道她并不承认彼岸这个楼主。更为确切地说被魂吟从人贩子手下救回收留的柳沁,只会承认魂吟这一个主子。
对于柳沁明显生疏和不敬的态度,彼岸也不恼,她只是淡淡地扫了柳沁一眼,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悠然地坐下,喝着茶吃着点心,似乎是完全没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柳沁。
慢悠悠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彼岸时不时地抬抬眼,望向的却是另一边配合着自己无视柳沁的凤墨清和颇有些茫然的迷蝶。
“柳沁,若是魂吟还在,你觉得他会怎样看待你现在的行为?对于一个不知道比自己强还是弱的人,首先要做的是试探对方的实力而不是阳奉阴违,表恭敬里不甘。就算要做出虚假的行为,也要让旁人看不出。这些,莫不是魂吟没教你?”
待到柳沁不安和不满的态度越来越明显的时候,彼岸才搁下手中的杯子,放下手中的糕点,转过头冷声说着。她的语气保持着一贯的冷然,可其中却透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柳沁只是看着彼岸便觉得心中无端地生出一种畏惧之感,促使她忽然间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这种下意识地躲避危险的行为让柳沁顿时一阵懊恼。在她的心里,她所承认的楼主只有魂吟一个,所以她才避开了一切可能与彼岸接触的机会。
这次若不是凤墨清找上门,若不是纪左也察觉出她的逃避,特意借此机会让她接触彼岸,她是绝对不会自己跑来见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魂吟出事前,她明明还为对方送上了披风。魂吟一出事,这人手中便有了继承勾魂楼的信物,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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