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守护的力量

个看得顺眼的人类变好，反正对方的生命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她的生命却是漫长的永无止境。既然如此又何必有太多的执念？不如任由紫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小灵的脑海里碰撞冲击，惹得她郁闷地坐在阁楼顶端，无意识地晃动自己的脚。看着湛蓝的天空纯净透明，是与夜晚截然不同的感觉。

    小灵忽然想起那一日云默带着紫鸢去看夜景的场景，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紫鸢那么开心，和她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不由自主地抱膝蜷缩起身子，小灵将头埋进膝盖中，以逃避的姿势迫使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也不再去做选择，可是她却开始痛恨自己。

    她本该是毫无感情的守护灵，却因着紫鸢的特别而渐渐变得不愿让自己在乎的人类消失在自己面前，只希望对方心里只存在着她一个就好。

    明明是因为她，紫鸢才可以以这样的身份生活下去的啊，为什么现在紫鸢却动了放弃的念头呢？

    “紫鸢，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原本空灵的声音带了几分压抑的哭泣慢慢地在空中飘远。

    紫鸢这一昏迷，昏迷了整整十天。在这十日内，城内所有的大夫都陆陆续续地进出紫家，可是无论他们怎么诊断、如何治疗，紫鸢都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紫金甚至已经做好了紫鸢就此沉睡不醒的打算，甚至打算放弃紫鸢的治疗。

    可是十日后，紫鸢忽然睁开了双眼，然后怔怔地看着床顶。在一堆人的注视下，她慢慢地开始哭了起来，无声地、压抑地慢慢哭着。她的表情依旧茫然，可是大滴大滴的泪水却从她的眼中落下，沿着她的脸颊没入鬓间。

    她明明还在这里，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却觉得在她醒来的那一刻，那个曾经不谙世事、单纯快乐，容易被满足的紫鸢已经死了，死在他们不知道也无法触及的地方。

    他们只是茫然地看着紫鸢不停地哭着，直到她慢慢地张口喊了一个名字，她说：“云默，对不起。”

    十日为期，紫鸢昏迷十日。好不容易在十日后清醒，却因着一场伤心欲绝的大哭而彻底陷入了重病之中。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每个来看病的大夫最后都只留下一句：“尽人事听天命。”

    而就在紫鸢身子虚弱的同时，小灵的力量亦是一日比一日减弱。紫家只知道紫鸢是能够召唤守护灵的存在，是这一世被小灵所认同的人，却不知道早在十几年前，小灵便自顾自地让紫鸢成为自己的宿主。

    换言之若是从前，紫鸢死小灵依旧能够活下去，而如今紫鸢死便意味着紫家守护灵的彻底衰败。

    紫家的气越来越弱，事业亦是一日千里地衰落，紫金也发现自己的力量日渐衰退，他知道源头要归结于紫鸢身上，想凭借着紫鸢对云默的思念唤回紫鸢的求生意志。可紫金万万没有想到当自己和紫鸢谈起云默的时候，那人只是淡淡地转过头，冷冷地说着：“他死了，云默已经死了。”

    只一句话就让紫金僵在原地，原本想好的诱导词一句也说不出来。因为紫鸢说的就是事实，紫家派出去的杀手趁着云默伤重未愈偷袭，纵然云默拼死抵抗也依旧被杀于剑下。

    云默早就死了，在紫鸢清醒前就死在郊外的一片林子里，尸体如今恐怕早已被林中的猛兽吞噬得连骨头也不剩。

    紫金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滴水不漏且万无一失，悄无声息地杀死云默，避免云默再度出现在紫鸢面前干扰她的心境，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没能逃离守护灵的注视。

    几乎是云默死去的同时，小灵便感觉到了这一让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消息。本不想告诉紫鸢，可因着宿主和本体的联系，紫鸢竟然凭着自己的意识感觉到了小灵所隐瞒的事实。

    紫鸢醒后全部的泪皆是为了云默而流，她的心为了云默而死，她的命也因着云默而终结。

    缓缓闭上眼，紫鸢不愿再开口跟紫金说一句话。紫金心知求助无望，只能摇摇欲坠地慢慢朝着阁楼外面走去，走出房间的那一瞬间，紫金只觉得眼前一晃，脚下一空便从阶梯上猛地滚落下去。

    同日紫家大乱，族长紫金失足从阁楼上滚落导致脑内淤血昏迷不醒，紫家剩余的几个有资格的继承人开始将从前只在暗地里进行的斗争搬到台面上。紫家本家和几个旁支之间为了争夺继承人的位置大打出手，整个紫家分成几个派系开始拼杀，不过多时紫家便血流成河。

    身体虚弱不堪的小灵趁着最后的机会拼尽自身的大半修为，终于成功地解开了自己和紫鸢之间的联系。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守护了百年的家族在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想要出手制止却发现自己已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化解他们的争斗之心，她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自己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