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因为迷蝶在里面而颇懂他的心思,前些时日凤墨清想着**镜体积过大不易携带,正纠结着若是**镜只有他的随身玉佩一般大小便好。
哪想到想法刚出现在脑海里没多久,**镜就在他的掌心缩成了玉佩一般的大小,而且还被穿在一个同心结中,下方挂着流苏,倒是挺适合佩戴在衣服上。凤墨清见状当下便将**镜随身携带,白日里是片刻不离,晚上顾忌迷蝶是女子,凡是脱衣沐浴之前他都会将**镜搁到一边。
**镜也似乎是适应了这样子的生活,并未出现过一丝异状,可今日是怎么回事?
揣着诧异上前将**镜拿在手中,凤墨清只见从**镜之中忽然闪出一道光。不过片刻,这道光芒便慢慢减弱,与此同时镜子中缓缓出现了一幕场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凤墨清看着看着却是一下子皱起了眉。
镜子中的场景是往生阁没错、镜子中的人是彼岸也没错,只是彼岸的脖子上架着一把一看便知其锋利的剑。细细看了下那把剑的模样,凤墨清愈发蹙起了眉,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把剑名为勾魂,乃是昔日九州大陆上最为出名的铸剑师长轻所铸的六样名器之一。
九州大陆的格局发生变化之后,长轻下落不明,而这六样名器也一度陨落,如今这六样名器皆为不同的人所有,凤墨清所知的是这六样之中的夺魄刀为江情家的传家之宝;魍魉鞭身处漓渊国的国库;魑魅针似乎在前些时日为他家王兄凤墨瑜意外所得,如今似乎是送给了凤墨瑾作为防身之物;**扇则在他自己手上;蚀骨箫的下落不为人知;剩下最后一个勾魂剑则为凤离国最大也是最强的杀手组织勾魂楼楼主所有。
世传勾魂一出,无魂不归。
凤墨清暗暗气恼和焦急:早知道红绡请的是勾魂楼的杀手,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那个嫉妒心重的女人。
从一个暗格中拿出自得到那日起就尘封在盒子中的**扇,凤墨清大摇大摆地从王宫走了出去,对于巡逻的侍卫打了个招呼,凤墨清果断拉着正值换班检查禁卫军状况的江情就走。
“小情,勾魂楼楼主现在在往生阁!”凤墨清边拉边将事情的严重程度告诉江情,江情闻言同样是一惊,两人迅速地朝往生阁奔去。
彼时勾魂剑离彼岸只差一点点,魂吟只需稍稍用下力,那锋利的剑刃便会毫不迟疑地划破彼岸细嫩的肌肤,可魂吟却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彼岸也是静静地坐着,不回头不说话就好像她的身后根本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既然来了,不防坐下?”半晌后,彼岸略微偏了下头,险险避开剑锋然后转过头指着另一边的石凳说道。
魂吟似乎是有些诧异,良久没有答话,直到鼻间传来熟悉的血腥味,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这才发现勾魂剑的剑尖正刺着一朵艳红色的花,血腥味正是从这花的汁液中飘出来的,含有人血的花,还真是诡异。
魂吟看着自己明明从未见过的花,可脑子里却有几分熟悉感。细细想了会儿,魂吟才记起似乎是勾魂楼某个目标曾经画过的花,画旁边的题词似乎是:引魂之花?
引魂?鬼?一想到这,魂吟忍不住就想挑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他不信这个世上有鬼神、妖魔,若是有,身为管理人界的神为何那么不长眼?
“神的存在与否只凭人的一念之间,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认为不存在便真的不存在。比如说鬼和妖。”魂吟闻言一怔,心中顿时起了几分杀意。身为一个合格的杀手,被人看破心思是最危险的。倘若目标看破自己的心思,那么要想完成任务对一个杀手来说便是万分艰难的事情。
下意识地握紧剑,这是魂吟出手前一贯的动作。只不过他到底没能成功出剑杀死眼前这个轻而易举便能看透人心的女子,因为在他拔剑的那一刹那,彼岸已经伸手按住了勾魂剑的剑鞘。
“勾魂一出,无魂不归。再拔剑一次,若是杀不了我,我可不会再牺牲一朵院子里的花。”听话的意思倒像是一种埋怨,可彼岸脸上却看不到半丝神情。
那样子一张无情感波动的脸忽然就让魂吟想起一个人,一个被过去和任务逼迫地完全失去感情的人;同样也是一个被他摧毁的人。
记忆一旦开了闸便再难止住,记忆中那个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人忽然就此鲜活起来,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像是烙印一般难以抹灭,只消一想便再也喘不过气来。
世人皆知勾魂楼楼主喜怒无常、手段阴狠残忍,可谁又知道曾经的他也只是个有情有义的普通人?
“过去之所以成为过去便是因为无法回头,心怀痛苦是因为过去曾经有过遗憾。这个世上遗憾深了也能成为一种束缚,永远挣脱不得。”
眼前的女子眼睛清澈空灵,连带着那话都变得空灵起来,魂吟恍惚地听着,片刻之后忽然宛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