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们回去,人类的寿命那么短暂,而我们却有那么久可以活着。随着日子的过去,你很快就会忘记他的,到时候你会发现曾经刻骨铭心的情也抵不过时间。”
梨白闻言一怔,最终却是重重地点了下头:放弃心愿、放下乐子暮、祝福他和红绡,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只是陌生人,时间久了,她终归是会忘记乐子暮、忘记这份情、忘记这份爱,因为她是没有心的梨树妖啊。
没有心来存储记忆;没有心来铭记爱情,只有空空的壳子将所有的一切遗忘。
梨白消失了!这是乐子暮回到梨府第一个发现,散落在地上的红色绸带理应是由梨白负责的,可是那些绸带却凄惨地被丢在墙角,而它们的主人,乐子暮找遍了整个乐府都没有找到!
梨白曾经住过的房子干净得就像一间空房;梨白曾经修剪过的园子里所有的花草全部疯长;梨白曾经种下荷花的池塘如今什么都没有;梨白曾经荡过的秋千不在了……所有有关梨白的一切全部都不见了,就好像梨白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乐子暮呆呆地抱着那些绸带,脸上满满都是仓惶:有关梨白的一切都没有了,这是不是说明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叫梨白的人呢?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爱上一个名叫梨白的花妖,他为了那只花妖可以放弃自己的心脏,甚至可以将计就计顺着红绡的想法假扮成定亲的未婚夫妻,他只是想实现梨白的愿望而已,可是为什么那个人不见了?她究竟去哪了?
“子暮,你怎么了?为什么呆在这里?”红绡诧异地看着蹲在墙角、惶恐不安的乐子暮,她本来是想告诉乐子暮她没有办法送请柬到兰笙身上,想和乐子暮商量下能不能先把婚宴推后,却没有想到这人脸色惨白地蹲在这里,手上还奇怪地拿着红色的绸带。
“对了!梨府!”乐子暮却是好像完全没有听到红绡的问话,他只是嘟囔着几个词,随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欣喜地站起来,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红绡,拿着那绸带就冲出了乐府。
顺着熟悉的街市拼命地奔跑着,乐子暮想起自己从前也曾拉着梨白这样子疯狂地在街上跑,可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追,而那个人却不见了。
梨白,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用那么极端的方法,梨白,我爱的人是你,从来就只有你一个,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人!
终于跑到了目的地,乐子暮弯下腰喘口气,抬起头的刹那,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终于从他脸上褪下:眼前是个废弃的园子,空旷的破败的园子,根本不是他从前所见的气派的梨府。
梨白是真的消失了,像他的母亲一样,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心口骤然一痛,乐子暮凄厉地大喊一声,猛地栽倒在地,彻底昏了过去。
有些人有些事是要用一辈子去铭记的,因为那是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而这些记忆不一定需要心。
乐子暮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心再度一抽一抽的疼:那个在他生命中如梨花一般短暂的开放又凋谢的女子彻底消失了,而消失的原因恐怕是因为他要和别人成亲了,可新娘不是她。
梨白有多喜欢自己,乐子暮并不是不知道,甚至他可以保证梨白爱自己比他爱梨白要来的深。像梨白那样不懂爱的,真正爱上的时候便是一辈子,可是她的一辈子太长而他的一辈子太短,他不能永远陪着她,他只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为那个人做一件事,为那个人实现她全部的心愿,可没有想到最先离开的那个人竟然会是梨白。
梨白,梨白,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你那么笨、那么单纯,一个人在外面我怎么能放心?
头靠着墙壁,乐子暮慢慢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梨白的名字。手上拿着汤药正想进门的红绡听到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呼唤声,脚步再也无法跨出去。她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压低自己的啜泣声。
乐子暮忽然昏迷在那座废弃的园子,若不是有人恰巧经过发现了他,也许这人就会永远躺在他爱的人的家。被仆从抬回来的时候,乐子暮也像现在这样无意识地喊着梨白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带着浓烈的深情和懊悔。
从乐府的人口中,红绡也知道梨白消失了,那个被乐子暮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消失了,竟然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甚至于乐府中的有些人已经记不清梨白的样子了,可红绡记得!她记得曾经有个可爱的小姑娘会从花丛中钻出来,对着自己做个鬼脸,喊着“红绡姐姐。”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梨白再也不会叫她“红绡姐姐”了,甚至还开始疏远她?是从她有意无意在人前表现出和乐子暮的暧昧么?是她为了刺激兰笙而找乐子暮演戏么?是她不顾梨白的想法,自私地和乐子暮做下定亲的约定么?
无论因为哪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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