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些日子好得不得了。
据说,谢无心连自己年轻时在冰城后山隐居时的故事都一一说给了肖桐听,就差没有将自已的女儿云紫洛改指给肖桐了。
“谢无心命人送到冰城来,一直让宁珍秘密看守着,只怕现在出现会伤到林清清。”
云紫洛“嗯”了一声:“母亲今晚要见她,我瞧着也无大碍了,你给安排一下吧。”
赫连懿轻笑:“谢无心既是将花折扇交给宁珍看管,要见她还不容易?让宁珍带过来便是。”
云紫洛嘴角轻抽,瞪了他一眼:“若是宁珍愿意,我还来找这个麻烦?”
赫连懿收了笑意道:“这么说,宁珍是有意不让林清清见花折扇的了?”
云紫洛冷了眉宇道:“你说呢?娘说要见花折扇,她阻止了,最后竟哭着要撞墙,说怕娘现在身子还没大好,看到花折扇后会受刺激,娘执意要这样,她不如死了算了,娘也就没再提过。”
“她倒是个忠心的丫头啊。”
赫连懿讥讽地弯起嘴角。
“就不知是忠于谁的心了。”
云紫洛淡淡说道:“这一路上,梨花岛那几个侍女对娘都不冷不热的,只听宁珍的吩咐,表面上看,宁珍也吩咐她们为娘做事,但实际上,她们却只认宁珍为主子。谢无心兴许是认为宁珍是我娘的人,贴几个人照顾她也正常,可宁珍岂不知道,这些人早就在心里拿她当岛主夫人看待的,她若真是忠心于我娘,在见到我娘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些丫环给散去,天下这么大,哪里不好去找两个丫头来服侍?她却偏偏留着这几个在。”
“这倒也是,谢岛主成天心思只在林清清身上打转,看到的,也是宁珍带着小丫环服侍林清清,他哪里会想到这些丫环们的心思。”
赫连懿沉声道:“再说,一个做主子的也无需去猜度奴才们的心思,纵然她们只认宁珍,将来还是会认清事实。我瞧着,谢岛主也不笨,这几个丫头以后都不会带回梨花岛了,平白地给林清清心里添堵。”
“说不定,宁珍毕竟是娘曾经最为信任的丫环,谢无心未必就那么聪明,想到这么多。”云紫洛冷冷道,“带不带回去是他的事,我娘也不会管,只是从这事中能看出宁珍的心来,我们得提防着她。”
“嗯。”赫连懿应了,“今晚我命人去打探花折扇的落脚处,带她到清宫,你负责引开宁珍。”
两人说着话,一阵脚步声靠近。
转过弯时,瞧见是赫连治,他正往清宫的方向走去,看到赫连懿与云紫洛躲在这角落里,不由怔了下。
赫连懿别扭地转开了脸,云紫洛则大大方方叫了一句:“南川王。”
赫连治以为两人在这亲热被自己撞见,有些尴尬,点点头,大步走开。
背过身的时候,心中却极是苦楚。
明明是他的儿子儿媳,一个看自己有如陌生人,一个却叫他“南川王”。
而看到他们那般甜蜜恩爱,他又不禁想起了二十多年的自己与清清。
若是当年他没有犯傻,娶了清清,是不是他们的现在就是自己与清清的过去?
赫连治悲叹一声,还是自己的儿子比自己聪明多了,万花迷乱中,一眼就发现了真珠实玉,懿儿的眼光可谓犀利准确,相比之下,他实在有些汗颜。
偏房内,宁珍坐在镶花铜镜前,一手执着帐册,另一只手在桌上轻轻划着。
她的手保养得很好,或者说,在二十年前这双手并没有现在这样好看,但某年之后,这双手便再不用浸泡冷热水,再不用在寒风中来,苦雨中去,慢慢的细白起来。
她凝望着帐本,说道:“就这样吧,批阅过的发回去。”
身后站着的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捧过帐册,匆匆出去。
宁珍抬头,对着镜子叹了口气。
站着的另一名侍女心疼地说道:“夫人,您也别累坏了,您瞧瞧您的手,指尖都红肿了。”
宁珍眉头一皱:“不是说过以后不要再叫我夫人的吗?”
侍女吐吐舌头,“是,宁姑娘,奴婢一时改不过来口,都叫了十几年了。”
宁珍没再说话,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果然,食指的指尖微微的红肿着。
“昨天给小姐沏茶,不小心烫着了。”
宁珍淡淡道。
“沏茶的事让奴婢去做就行了,您都十多年不沏茶了,难免会伤着手。”
宁珍闻言,神色微动,是啊,她都十多年没有沏过一杯茶了,即使是谢无心回岛,也不需要她去服侍。
侍女见她神情若有所思,连忙进言道:“宁姑娘,不管怎么说,你都做了十几年的夫人,自奴婢进岛以来,就一直将您当作真正的夫人,现下出来一位公主,她肯不肯下嫁我们岛主不说,若真嫁过来了,那您怎么办?”
宁珍一蹙眉,这些侍女都是后来进岛的,对林清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