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方才看了一眼地上脸肿如猪头的冬香,道,“这种丫鬟,咱们谢家留不得,便是送去了别家,恐怕也是祸害人的。去,喊人牙子来,把她送到楚馆去,记住,卖死契。”
这话一出,冬香当时便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碧枝只觉得解恨,当下便叫了人牙子,不声不响的将冬香带走了。翠柳却是有些担忧,“四小姐,这样会不会有些狠了?”
谢如琢冷笑一声,道,“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翠柳,你在娘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这种事情就不要污她的耳朵了,懂了么?”
翠柳顿时称是。
待得碧枝和翠柳两个丫鬟离开之后,谢如琢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银镯子,喊了浅碧进来,低声问道,“浅碧,傅姨娘房里的夏荷跟你是老乡,对吧?”
浅碧点头道,“是啊,不过她才进府没多久呢。”说着,又笑道,“小姐,你没事儿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谢如琢微微一笑道,“你多跟她走动走动,将这个送给她,顺便再跟她传一句话,就说,我有事要麻烦她,做的好了,有赏。”
既然傅倩儿利用乔氏院子里的丫鬟来害乔氏,那她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傅倩儿,你不是最爱玩心眼么,那我就陪你玩一玩。毕竟,我也需要有个人撞上来,让我杀鸡儆猴!
一连三天,傅氏去乔氏院子里请安的时候,都没看见冬香,她直觉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回去一打听,果然得知冬香不见了。
确切的说,是无声无息的从这个府上消失了。
傅倩儿有些心中不安,趁着这日请安的时候,装作不经意间问道,“姐姐,你这端洗脸水的丫鬟好面生呀,不像是之前的那个呢。”
乔氏倒是没留意过这些,看了一眼面前的丫鬟,笑道,“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说着,她又看向那个丫鬟问道,“你叫什么?”
那丫鬟不过十三四的模样,一张脸没怎么长开,性子也是怯怯的。此时听到乔氏问话,轻声道,“回大夫人,奴婢叫莺歌。”
乔氏见她做事稳当,不由得点头道,“看着倒是个好丫头,比以前那个要稳妥些。”
“以前的那个可是犯了什么错,被打发走了么?”傅倩儿一脸的关切,心内却是捏了一把汗,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乔氏看了她一眼,道,“哪儿有那么多错犯了,不过说起来,那丫头好像是有几日没出现过了。”
一旁的碧枝在袖内捏紧了帕子,脸上却满是笑意道,“夫人,可不是好几日了么。那丫头前两日说,她娘生病了,要回去伺候母亲,所以来我这里请辞。偏巧那两日事情多,我想着她走的急,就先自作主张让她走了。这不,我这脑子也不灵光,这一会儿就给忘了,一直也没回您。”
她说完,又行了个礼,笑道,“我可不是有意隐瞒的,夫人可莫要怪我。”
闻言,乔氏笑嗔了她一眼,道,“就会在外人面前下我的脸,我几时罚过你了?”
翠柳顿时上来拍了碧枝的头一下,道,“既然你这脑瓜子不灵光,那我就替你拍拍,没准就好使了呢。”只是她的手,却在私下握住了碧枝,似是在给她传递力量。
碧枝感激的望了一眼翠柳,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好你个丫头,夫人都没罚我呢,你先来越俎代庖了。”
二人笑闹着将这事儿瞒了过去,乔氏见她两个玩笑惯了,也没放在心上,只叹了一口气道,“我这屋里倒是养了两个皮丫头呢。”
傅氏闻言,立刻陪笑道,“这才是姐姐的福气呢,我这丫鬟却是个三巴掌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一样,我身子不好,成天闷着,想跟人说话都难呢。”
乔氏听她说话不雅,心中不舒坦,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只笑道,“没事儿你出去多走动也好,虽说小产了,到底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可以慢慢来。”
傅氏僵着脸笑了笑,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她一走,碧枝顿时鄙夷道,“平日里没个正经样子,看咱们院子里的人倒是一看一个准儿,真当别人不知道她天天肖想什么么!”
翠柳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你小声些,让她听见了,还不是找夫人的毛病么?”
“她敢!”碧枝刚想说啥,又想到里屋的乔氏,顿时便小了声音,又愤愤的瞪了一眼傅氏的背影。
乔氏在里屋听着两个丫鬟斗嘴,不由得有些失笑。
傅倩儿这次却是走的极为焦急,并没有听到那两个丫鬟的话。待得到了无人处,她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冬香的娘死的早,自己是知道的。那小蹄子,多半是害怕了,所以卷着自己的钱跑了!不过好在乔氏并不知道冬香做下的丑事,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安稳的把心放回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