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要在夜家二老面前跪下去,如果夜澜枫再也醒不过来,她该怎么办?
她说:“爷爷奶奶,你们放心,不管阿枫变成什么样,即使他变成了植物人,我也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又过了两天,夜澜枫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了,但他仍未清醒。
这天中午,趁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在埋头写护理记录的时候,林夕瑶再次悄悄的潜入里面,她弓着背小心翼翼的挪到夜澜枫的身边。
由于病情已经稳定,原来放在他身上的各种仪器已经撤离,但心电监护仪仍在,各项指标显示在正常范围之内。
他的鼻孔一侧留置了胃管,他的气管被切开,此刻上方正盖着纱布,他还被插了导尿管,尿袋就挂在床缘边,里面是空的。
因为颈椎骨折,他的脖子上套了颈套,四肢骨也因为骨折夹板固定着。肋骨骨折,又缠上了胸带。
有谁能够想得到,能在A市呼风唤雨的强势男人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不语不动,生活的一切全由他人来打理。
饭不能吃,依靠胃管进食流质,身子不能动,靠几个人合力为他翻身拍背,以预防褥疮的发生,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无法完成,需要靠一条尿管为他导出尿液……
这样无助的他,任是谁都没有想过的。
可他现在就躺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靠别人……
而造成这个灾难的罪魁祸首却是她林夕瑶。
林夕瑶看着这样的夜澜枫,越看心里越难受,她沉重的伸出手轻抚他的脸。
他曾经倾国倾城的俊脸不过几天的时间,清瘦得让人心疼,他的下巴布满了短短的青色的胡渣,这是昨天下午护工刚为他刮过的,现在又冒出来了。
林夕瑶的手划过他干燥的唇,划过他长满了胡子的下巴,胡渣很硬,很刺手,有些疼。
但她感到自己的心比这疼痛要强烈千万倍,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眼泪不知不觉间流得更凶涌。
她伸手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她知道,护士随时会发现她,并把她轰出重症监护室。
所以,她不能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从来不知道,与他呆在一块的一秒钟忽然间变得如此宝贵。
可当她在重症室门外等候的每一秒钟却又是那么漫长,每一分钟,就像过了一个世纪般。
此刻,她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定格住,让她好好看看他,跟他说说话,把他唤醒。
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流泪的,他不过是睡着了而已,只不过睡得时间比常人长久了一些而已。
她不相信医生的预言,什么如果再不醒来就会永远变成植物人,不,她不相信,医生的话有时候就是鬼话,她才不要相信。
夜澜枫是什么人物?他一定会醒的。
林夕瑶停止哭泣,从袋子里抽出纸巾,将眼泪擦干,她忽然俯身,不顾一切的低下头,吻上了他干裂的唇。
她吻得有些重,近日来所有的情感都倾泻在这个只有她一个人操纵的吻之上。
忽然间,她张开了嘴,狠狠的咬了一口夜澜枫。
她抬起头,带着一股子气,大声的,命令似的说道:“夜澜枫,你不要再给我装死了,你给我醒来!”
话音落,忽然感觉身边有一股怒气席卷而来。
侧脸一看,却是满脸怒气的值班护士,她瞪着两只大眼睛,生气的说:“你给我出去!”
林夕瑶进来好一会她才发现,本来她是很可怜这个天天哭得泪人似的女子的,所以就让她多呆一会,她以为她只是单纯的看一眼而已,可谁知这用情至深的女子竟然不顾一切的吻了这个昏迷中的男人!
听说她是护士,难道她不知道这么做极有可能让病人发生感染吗?昏迷中的病人抵抗力极差,容易发生感染,所以重症监护室对家属来说就是个禁地。
而这个女子她倒好,直接送了个吻,这也就罢了,竟然把男人咬了一口!瞧,都咬出一个牙印来了。要是其他护士看到了,爱开玩笑的老护士肯定以为是她这个值班护士干的好事!
太可恶了!
值班护士怒气冲冲的看着仍没有离开的林夕瑶,不耐烦的说:“你怎么还不走?”
林夕瑶双眼闪闪发光,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对值班护士说道:“护士,你看,他的手指好像在动!”
林夕瑶再定睛看去,不,不是好像,夜澜枫右手的中指的确在动!
她激动得眼小泪又涌了出来。
抬头再看夜澜枫,泪眼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怔怔的看着她。
林夕瑶立即伸手擦干眼泪,不是幻觉,夜澜枫真的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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