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给起的?”
欢喜道:“是老总管给起的。他每天都不高兴,一闲时就骂人。我们只好想办法哄他,后来有一天他终于高兴了,就给我改了名字,开心,欢喜,得福,得禄。”
“噢,您若是不爱听,可以再改,只要您喜欢我们叫什么都行。只要您高兴。”
她和开心长得都很可爱,一双圆圆的眼睛笑起来月牙弯弯,眉毛弯弯看起来就是解心宽类型。
初初笑道:“你看我象不开心吗?这名字挺好,不用改,”
“老总管为什么不开心啊?都做到总管了还有什么烦心事?是有对头?还是皇上不待见他?”,
欢喜摇头道:“都不是,听说是因为他老娘眼睛瞎了,再也看不见他了,他七岁入宫,本以为发达了,能让老娘看看自己,可是却看不见了,所以就整日不开心。听说是他老娘后悔把他送进来当太监。整日啼哭才把眼睛哭瞎的。”
初初黛眉深锁,道:“老总管都那么大岁数了,他老娘还在吗?”
“不在了,这是早些年的事。他老娘已经死了四五年了,这回出去,他连老娘也看不见了。”
欢喜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大地睁着眼睛,似是要哭。但眼睛转了转,又咧开嘴儿笑了。
“总管,还是您好,相公是大将军,自己又是科举榜上有名的,年纪轻轻又当了总管。前途无量啊!总管,以后我们死心塌地的跟着您,您发达了,我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初初苦笑了一下,心道正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她的将来是生是死还不一定。他们跟着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那位老总管固然可怜,可是她与清平却更是凄惨。这宫中重重的房子,死一个人实在是不算什么,跟一只苍蝇蚂蚁没什么两样儿。
可是她的清平,不能就那么死了,不然他白爱她一场,她也白喜欢了他一场。
“总管?您怎么了?”
“啊。没什么?你先回去帮他们的忙吧,今天是第一天我想自己走一走,那些规矩以后再守吧。”
“是,总管。”
欢喜转身跑回去了,初初走出一道院子,院子外是宽宽长长的过道。对面的院墙又是一道院子。只不过它的门开在别处。
有许多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地走过,见了她都施礼问好,因为交接的时候,全体宫女太监都已经认识她了。
本来边走边笑。打打闹闹的他们见了她,立刻都站直了身子,远远地就开始行礼,然后乖乖地垂着头,只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并不是她厉害,是宫里的规矩森严,是老总管遗留下来的。如果她想长期把这个总管当下去,自然也要继承老总管一些好的地方。
沿着长巷走,前面转弯处忽然听到了丝竹弹唱声。再往前走越来越清晰了,这又是一道院子,但看那院墙,金门,红木门槛应该是一处华丽的所在。
门虚掩着,弹唱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透过巴掌大的门缝儿可以看见,里面的人都扮成角儿唱戏呢,华服美人,院里的景致也是极其稀少的,至少住过王府的她,有许多花草是她不认识的。
他们是自娱自乐,不是唱给人看的,一边唱着又打打闹闹。这是姬覆雨的戏班子吗?初初转过头想到。
这时门忽然开了,从里面冲一个人来,后面的人追打着,初初没预料到,躲闪不及,被他一下子撞得倒退数步,摔坐在地上。
只听撞她的那个人道:“别闹了,撞到人了!”
那人不管又往前一推,他本来伸手要拉她起来的,冷不防被后面的一推,便扑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下压得很实,初初哎哟一声,他也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初初,初初也歪着头看他。
两张脸贴得很近很近,他柔声道:“我怎么没看过你?你是新来的?”
初初没有回答他,提醒他道:“你是不是该起来了?”
“啊。”经她提醒,才猛然想起,从她身上爬起脸却红了,然后伸手拉她。
初初把手交给他被她拉了起来,他们各自拂了身上的尘土,才又面对面地说话。
他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新来的?”
“是。”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十分优美。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浑身充满香气的妙龄美男,只是他动作优美,说话轻柔,带着些娇娇的女儿气,这令他有一种阴柔的气质,把他的美又推向极致。但绝不是那种滥污的娘娘腔儿。
他笑道:“一个字,有意思。”
他同时也打量着初初,这女子虽然冰冷又傲气,但可以堪称绝色美人了。是个冷美人。
他眼神带钩地笑道:“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我们?”
初初热情不高地道:“我没有,只是好奇而己。你撞了我,不打算赔礼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