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青翠急急忙忙地擦着眼泪:”是白菊,少奶奶,那天是白菊让我告诉海棠说太太找你,我心想太太并没有找少奶奶,撒这样的谎干什么?我没有马上就去,我知道白菊看不上少奶奶,可是她又一遍告诉我,让我去,并且说,我欠她的钱只还本金就可以了,剩下的利息不用还了。”
“我爹常年生病,我的月银根本不够花的,没办法我就向白菊借钱,我们低下人缺钱用都向白菊借,但白菊的钱也不是好花的,她放的是高利贷,没一年我借的钱就翻了一翻。我吓坏了,就算把我再卖一次也还不上她啊,所以,当时我一听说不用还利息了,我马上就去了,把她教我的跟海棠说了一遍。”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奶奶你方才说,‘活着回来’的话,那一定是遇到了凶险,少奶奶,我对不起你,青翠给你磕头了,少奶奶想怎么处罚我都行。青翠绝无怨言。”
初初笑道:“你不说,我也猜到是白菊,只是我要亲耳听到你说出来,念在你有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我也不责罚你,你走吧。”
青翠跌跌撞撞地起来,连连道:“谢谢少奶奶,谢谢少奶奶。”说完拔腿就走。“等一等。”
青翠惊慌道:“是,少奶奶。”
“你不是说你欠她的钱,你欠了多少?”
青翠低了头:“连本带利三十两。这次我把她说了出来,她是不能免我的利息了,不找我的碴就不错了。”
初初一摸身边正好有三十多两银子,就扔了过去:“我也不让你白说,拿去还她吧。从此以后,她也就不敢再要胁你了。”
青翠激动万分地磕到地上,不住地磕头,泪流满面:“谢谢少奶奶,谢谢少奶奶,我跟别人一起害您,您不但不计较,还肯这么帮我,青翠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少奶奶的大恩大德。”
初初不耐烦地摆摆手,然后暗笑道:”好陈旧的台词。”
午睡还没有结束,到处静悄悄的,丫头们有的做针线活儿,有的睡觉,有的玩耍,但声音都很轻,偌大的王府陷入在静谧中。
初初也有些困了,就回到房中,心想端木清平趁她不在,没准在补觉,如果他在睡觉,她就出去,随便在哪里凉快一会。
隔着珠帘,她看到端木清平纹丝不动,一如既往地坐在床边打坐。屋里有盛着冰的铁箱子,叫冰箱,是存储的天然冰块,屋里倒是很凉爽,没有外面的暑热。初初走到他面前,用身体的热烘烤着他。
“你去哪儿了?这么热的天也不好好呆着。”
“热吗?那我可不可以只穿一件**呀?”
端木清平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这时连话也不说了。
“好,反正你也不看我,我穿多穿少你也看不见,那我就随便啦。你可不要管我哦。”
端木清平忽然睁开眼睛,瞪着她:“你可不要太过份了。”
“怎么啦?”初初装无知地道。
端木清平结结巴巴地道:“你不能,你不能只穿一件衣服。”
这么热的天气,都穿最薄的罗和纱,如果只穿一件就成了透视装,身体的起起伏伏,沟沟壑壑,就会一览无余。
初初无赖地笑道:“我不管,我热。”
端木清平又闭上眼睛,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只好出去了。”
初初拉住他,笑道:“不逗一逗你这个呆子,怎么有意思呢。你好好念你的经吧,我不会打扰你了。”
床上太热,初初就在新搬来的凉榻上睡午觉,她脱光了脚,把袖子也都挽起来,头发垂在榻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闭着眼睛的端木清平又呼吸到了她的味道,那股熟悉的香气,有一种安神的功效,他再也不会心神不宁,胡思乱想了。
不知何时,他也倒在床上睡着了,他太累了,一直坐着,好长时间没睡好睡了,等到初初醒来,他还在熟睡。
他一直睡到下午,日落西垂,才从沉睡中醒来,醒来睁开眼,先看那边的凉榻,凉榻上空无一人,他警醒地坐起来。不自觉地向窗外张望。窗外是繁花葱绿,有欧阳夫人等人说话的声音,却不见城雪。
他叫进丫环来,问:“城雪,嗯,少奶奶呢?”
“少奶奶在外面看丫头们描花样呢。”
端木清平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