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太医的一双眼睛才看到地上一滩殷红的血迹和吕巧阳裙摆****的血痕时,面上的表情却是变得惨白,流了这么多的血,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看来,只怕是不好啊!
可这话要是说出来,天知道天子一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战战兢兢的,王太医的手才搭在吕巧阳的手腕上,略定了定心神之后立刻便是瞪大了双眼,这、这怎么可能!
明明脉搏的跳动已然是虚浮无力,证明已经出现滑胎的征兆,而且是来势汹汹,偏偏的那府中的胎儿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保护住一般,就连宫口大开也没有伤到分毫,简直就是苍天庇佑!
“快,金针!”小心翼翼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王太医焦急的喊道,身后的青衣小太监赶紧上前翻出药箱在旁边伺候着。
大概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等到王太医将最后一根银针从吕巧阳虎口的穴道上拔出的时候,那张原本因为流血过多而惨白的妩媚面容才总算是有了一点儿血色,呼吸似乎也变得平稳了。
南遥收回眼神,心中明白大概是没有问题了。
王太医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身怀龙胎已经足足两月,可身体似乎受过寒凉之物的侵袭,已出现滑胎之象,索性娘娘吉人天相,龙胎很是强健,如今微臣以金针刺穴,娘娘只需静养半月就可无虞。”
“有劳太医了。”听说龙胎保住了,楚奕风的表情总算是骤然一松,只是那抹放松的笑容落在南遥的眼中却是别样的讽刺,一个还未成形的龙胎,他也会紧张?若不是亲眼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南遥还真的以为他的血是冷的!
他们的儿子――九暄,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又是怎样的狠心才能连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手掌狠狠捏紧,南遥心中的恨意骤然升到顶点,九暄,你若是地下有灵,一定要亲眼看着母后是怎样报复这些无耻之人的!
“陛下赎罪,老臣有一疑惑不知该不该说。”那王太医在宫中服侍已经几十年的光景,不但是医术精湛,为人更是谨慎至极,从替吕巧阳把脉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意外,心知龙胎乃是大事马虎不得,当然不敢有所隐瞒。
“老太医有话不妨直说,朕赦你无罪!”楚奕风此刻心情大好,自然不会有所计较。
“启禀陛下,老臣观察贵妃娘娘的脉相,甚是虚浮无力,且娘娘自从上次诞下皇子之后身子便是一直亏损着,按理说出了此等变故……此胎必然是不保了,”说到这儿,王太医忍不住战战兢兢的观察了一下楚奕风的表情,见他没有发怒的前兆,这才又道,“可奇就奇在娘娘的身体虽然有滑胎之兆,却好似有一股药力在保护着胎儿,老臣斗胆问上一句,娘娘之前是否服用过什么?”
原来如此!有了王太医的话,楚奕风看向南遥的眼神更是全然的信任,他扬手一指南遥道:“王老太医,这一位是我大楚的相国,更是回春圣手段老爷子的门徒,贵妃就是吃了南爱卿的一剂丹药这才有所好转的。”
王太医似乎十分吃惊,再一看南遥不过是尚未及弱冠之龄的翩翩少年郎,更是感叹连连:“想不到南相国小小年纪不但才高八斗,更是得了段老爷子的亲传,老夫有礼了!”
“老太医客气!”俯首还了一礼,南遥的谦逊之态当即又为她赢得了不少的赞誉,本来她还在担心,这老太医会不会一时兴起拉住她讨教一二,到那时她岂不是露馅了?不过好有楚奕风在此,王太医也不敢太过于随意,不过是夸赞了几句便让宫人抬着吕巧阳匆匆离开了。
正在楚奕风的目光重新落在南遥身上时,那久久未曾出声的蓝若云忽然一咬牙,水眸晶亮的含泪泣诉:“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南遥目光一寒,嘲讽之色呼之欲出,呵,她就知道,蓝若云怎么会甘心?如今龙胎保住了,她的心里必然不好受吧?若是追究下来自然是要承担罪责的,天家血统高贵,子嗣乃是最要紧的,任何危机龙胎的事都不能姑息。
若吕巧阳聪明的话,只咬死了这一点就足够让蓝若心知道厉害,可看这样子,蓝若心的聪明显然是要更高一筹,趁着吕巧阳此刻还在晕厥,先求得楚奕风的谅解,自然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来也算是难得的好计谋!
“爱妃,你今日真是太过大意了,若不是南爱卿有所察觉,只怕德贵妃腹中的皇子已然是保不住了!”事关子嗣,楚奕风就算是看到蓝若云梨花带雨的模样再心疼,语气也是冷硬了几分,且话里话外颇有指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