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当天晚上,小花不顾“病体”亲自去找田云山。她一定要将这几个仆妇送回去。
小花刚走,魏婆子,曾婆子以及杨婆子坐在街沿上,那个以煮饭为题说了一个时辰的魏婆子说道:“唉,年轻人呀,连这么点耐性都没有……”似是叹息又似轻蔑。
曾婆子道:“她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竟真的去找老爷了?”
杨婆子借口道:“管她呢,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谁,竟然叫我们给她煮饭?”
香儿和甜儿走过来,微微行礼,甜儿说道:“婶子,你们说这次她还会有那么好运吗?”
姜还是老的辣,对甜儿的话只是高深莫测笑笑,没发表半点看法。香儿扯扯甜儿衣角,尽管她们都是夫人带来的,都是身为下人,但他们之间还是存在竞争,而且也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所以也只是貌合神离而已。
……
小花得了特赦,除了不能随便出府外,可以自由出入前后院。她轻车熟路来到田云山的书房外,里面黑灯瞎火,不在。又风风火火赶往他的住房去,仍旧没人……小花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把那几个气死人的仆妇赶走。既然这个命令是田云山下的,那么自然也由她收回。
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小花心中微微有些奇怪,却没放在心上。若是她这时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就知道有些不对劲,也就不会这么莽撞了。可是她这两年多时间看似困难实际上过得比以前在瞿家还滋润自由,即便是田云山,看似冷漠,实际上也多次抛弃一贯原则包容她的缺点,所以,让她潜意识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在田云山心目中是与众不同的,以为田云山不会对她怎样……
小花想到一个地方,那个幽静的小院。然后想都没想就走过去了。小花被两个护卫挡住,正要大喊,里面传出一个冷漠的陌生的声音,“是谁,竟敢夜闯禁地!来人,给我拖下去……”
小花心头一颤,身旁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出四五个黑衣人,不由分说就将她架起来。小花惊恐大叫:“不要,山子,我是小花呀……”
双臂蓦地一松,留下深刻的疼痛,一个人影如同幽灵一样挡在面前,猛地下巴被禁锢住,强迫抬起,与一双漆黑幽森的能吞噬掉灵魂的双眸对在一起……因为对方眼里没有灵魂!
“你叫我什么?”声音冰冷如同寒潭之水。
小花哆哆嗦嗦的,刚说了一个山字。对方手上略微用力,小花听到下颌快要折断的声音,被迫张着嘴,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除了惊恐,除了疼以外还有说不出的委屈感。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样叫我,啊?你说呀?你给我滚——”
小花感觉身体猛地凌空飞起来,然后如同一块抹布样撞在石头上在噗通一声掉在地上。小花抬眼看向那个伟岸的如同一座山一座冰山一样的男人,眼里模模糊糊存在的一丝绮念彻底荡除掉。
冰山大概还不解气,离开的时候偏头对旁边空气说道:“家法伺候,以儆效尤!”没有丝毫感情。
田夫人赶来的非常及时,焦急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扶着田云山的手臂,一手轻拍对方背部,“云郎别生气,妹妹不懂事,等会下去我好好说说她。”不着痕迹的火上浇油。
田云山感觉胸中有一团怒火将所有的理智和情感都焚烧为灰烬,挥开田夫人,“不懂事?我看这都是你娇惯的,没有半点规矩,去,给我狠狠的责罚!”
今天是田云山母亲的祭日,也是他两个哥哥海难的日子,哥哥和母亲出事一年后父亲也在同一天撒手人寰……
这一天,是他的禁忌,任何人都不能触及的禁忌。
亏的小花还是重生的,可是她对田云山的了解也只是那浅薄的几面之缘,这禁忌除了田云山身边侍卫就只有田夫人知道。这次小花造次,大概因为前几次田云山都没有责难她,甚至还多加维护,所以,她心底那本不该有的念头竟然冒出一丝丝朦胧的绮念,才酿成这样的结局。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好了,小花感受到田云山冰冷的气息,那么冷漠无情,她终于明白,自己于他,和其她女人一样,并无任何不同。
小花眼睛紧紧盯在那个冷漠的身影上,他没有再看自己一眼,甚至连一丝丝怜悯都舍不得施舍一点点,陌生的让她想哭。
被拖着倒退着渐行渐远,渐渐的,那个冰冷的身影在眼中模糊成一团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