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东西,换了个词,“我们要在江宁尽快打开局面,处处行险、如走悬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大凶险,我将周瞎子跟两匹快马放在茶货铺子那边,是作为一招后手以备万一。你要不是遇到特别艰难的事情,就不要让周瞎子做马车夫之外的差遣……”
周瞎子嘿然一笑:“我驾车也是一把好手。”
林景中点点头,觉得林缚这么考虑是为更稳妥些,他跟林缚说道:“我就领着他过去,就说是你的远亲,性子木讷得很,不容易亲近……”
“让周瞎子自己牵马去茶货铺子,”林缚说道,“你随我们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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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齐他们这次又随船带了不少马过来,策马行在冰得坚实的泥路上,林缚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心想不会南岸这边也要下雪了吧?勒马缓行,等林景中等人从背后跟上来。
“江宁这边茶货铺子算是开了起来,下一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崇州同样开间茶货铺子,这样,从上林到江宁再到崇州的商路就算有个雏形,”林缚说道,“再往下就是要在江宁建货栈,大宗货物从江宁转运崇州,在从内河转入崇州县城之前,船停在江心分货,就很容易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所需物资运到长山岛去……”
吴齐双腿轻夹马腹,与周普从后面跟过来,嘻笑道:“可惜十年来没有林爷替我们这些流马寇筹划,不然也不用像今日这般只能做这丧家之犬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们必须要有在江心停船分货的借口。”林缚说道。
“自然是船太大,怕驶入内河会隔浅,必须停在江心由小船进行分装……”吴齐笑着说道。
“那就要买五桅大船来跑货,”林缚问,“总不能三桅船就说船太大怕进内河隔浅。”
“嗯,是要五桅大船,”吴齐点点头,又说道,“另外,崇州那边要尽可能的用跟江宁不相关的人手,这样就能避免在分货时露马脚……”
“崇州那边,就完全由你们去负责,”林缚说道,勒马停在官道边的田埂上,“我是没有时间再往崇州走一趟的,江宁吏部已经发了文书召我明日过去问对,做了司狱官之后,江宁这边就轻易脱不开身----崇州那边,要么是你乌鸦爷亲自走一趟,要么派两个人过去打点……”
“我还是留在江宁,林爷你更需要人手,”吴齐考虑了片刻,说道,“反正秦先生他们离崇州也近,这段时间秦先生虽然没有派人来找我们,我想他们也应该派人在崇州上了岸,我只需要派个人去联络,将这一切计划带给秦先生他们就可以了……”
“嗯!”林缚点点头,他身边只有周普、赵虎,总觉得人手不够用,周瞎子作为一步暗棋不动,再多吴齐两人,想做什么事情就更宽裕一些。
这时候,前头上百名骑士拥着五六辆马车过来,队伍前头的两名领骑扛着两杠朱红锦旗。旗帜给风裹住没有展开,也看不出马车坐的是什么人,看这气势,来头倒是不小,林缚他们下了马,牵马让到一边给进城的人让路。
马车跟骑队行到近处,一阵北风吹来,将旗帜展开,林缚看了一惊,那旗子上写着“晋安侯府江宁进奏使”两列大小不一的锦绣字,想不到除了庆丰行外,奢家竟公然派人进驻江宁了。要知道朝廷策封奢家为世袭晋安侯的文书才抵达江宁没有两天,还没有正式张榜对外公布呢。
进奏院跟后世的驻京办性质差不多,是各郡三司衙门(宣抚使司、按擦使司、提督府)的驻京联络地,各郡三司衙门都在进奏院都设进奏使,负责向朝廷报告本郡军民情报、呈递本郡表文,朝廷有什么诏令、文牒也由他们向本郡传达。
晋安侯作为本朝唯一裂土拥军的实权封爵,地位不在各郡三司之下,自然有向进奏院派驻进奏院的权力。
本朝在燕京、江宁两京都设进奏院,但是江宁远离中枢,守陵官都是失势的人物,江宁进奏院自迁都之后就一直是空壳子,没有哪个郡的三司衙门会吃饱了撑着往江宁派驻进奏使。
前无古人,却非后无来者,刚刚归顺朝廷、裂土封侯的奢家竟向江宁派驻进奏使,如何令林缚不惊讶:奢家到底想要做什么?
队伍缓缓行过时,那些护卫骑士警惕的盯着路旁佩刀的林缚他们,倒是马车里的人一点都不在意,林缚听着第二辆马车里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听忠伯说二哥上回秘密来江宁时遇到一个漂亮的女人从此就念念不忘,倒不知道二哥做了什么,总之挨了爹爹一顿训;嫂嫂怂恿着二哥来江宁当进奏使,就不怕二哥再去找那个女人?”
这声音煞是清亮好听,林缚眉头却微微蹙着。
“男人总是贪得无厌,等你以后嫁了人就知道,我哪有心思烦心这个,他爱娶几房就娶几房,反正不要过来跟我争老大的位子……”又一个听上去语气软绵绵慵懒、话里意思却尖锐的女人声音传出来。
这时候却是车里人想透一口气,将车帘子掀开来往外看,露出挤挨在一起的两张如花似玉的脸,她们想开车外的景致,却与林缚的目光撞到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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