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不碰你,带你去观月楼赏月可好?”
“我这人不大会赏月,赏月赋诗那样的事儿也做不出来,会扫了你的雅兴。你带别的妃子去,我想她们应该会很乐意。”她笑得有些疏离。
“不说六宫无妃吗?现在哪来的妃子?”他定在原地,依旧是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梨落脸上明显的一怔。脑中有一刻有些空白。
随即一想公子如玉白天所提的事儿闹翻了大概是为了这件事,盯着他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竟一句话也说不来,转身就往回走。他真的那样做了?风流爱美人夜夜欢的希泽,他真的那样做了?这牺牲有些大,梨落没能想明白。
她里屋踱步,希泽也不打扰,梨落想了好长段时间后,从里屋出来,此刻的希泽已经换了衣裳。着素锦的衣袍,依靠在一方榻上。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翻着书卷。
“我不过是说着玩的,你怎能当真?”
“呵呵!反正是当真了,也做了。眼下也不能回头。所以,落儿!你待留下。”一页书卷纸被他拈在手上,没有翻过一页。
“你何必呢?你也知我二人间只有仇恨,你是不是觉得把一个随时想杀你的人留在身边,然后自己还能安然的活着显得特有成就有本事。”希泽因为她这句话,笑出了声。那一页书轻轻的被他翻开。动作优雅,从书卷上移开目光,看向梨落。
“落儿!真的只有仇恨吗?没有其他?”梨落的眸子里闪过惊讶惶恐,但这样的情绪就一瞬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就消失了。
“只有仇恨,没有其他。”
“哦?之前不是说不恨你吗?怎么现在又来仇恨?”希泽坐了起来,握住茶壶倒了杯茶水。
梨落一时间拿不出话来回答他这个问题,是自己亲口说的不恨,现在又是自己说恨,这样反复她想希泽一定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吧!
“我说不过你,若你因为我姐姐的死,觉得愧疚想补偿我照顾我,其实你大可不必。看到你就恨,看不到就不那么恨,这样不矛盾,我怎知道你会出尔反尔的带我回宫。”
梨落被希泽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虚,感觉自己要被他看穿似的。她脑子一转,做了猜想也做关于恨不恨的回答。
“说了这么多,该口渴了,喝点润润喉咙。”希泽将杯子递到梨落面前。她仰头喝掉,东西吃的多话又说的多,梨落还真有些渴。想都没有想就喝了。
“落儿!跟谁都没有关系。你别总是那样想。”看着她豪爽喝了刚才自己喝过杯子的茶,抿出点笑来。
“可那是为何?我想不明白。难道你因为喜欢我这副身体?”梨落说完后脸上染上了红晕。他爱占着她,喜欢亲她。于是梨落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算是一方面。”他低笑又轻叹。
“你果然是这样的人。你这么风流爱美人,应该知道再美好的身体你也会有倦的一天,你只是一时新鲜喜欢这副身体而已,很快就厌了,还不如放了我,留个好的回味儿。”他的回答让梨落不自觉的咬着嘴唇。一抬头又说了翻话,也不激动,用她所知道的事实想着跟希泽说说道理。
“你怎知我会厌倦你?若是不无法厌倦怎办?回味那东西我不大想要。”希泽起身理了理长袍,走近梨落。她何时能不把问题想的这么简单,又何时才能不将他想得那样的复杂。
梨落确实没有想过。因为在她眼里心里不会有那么在一种情况发生。“求你好不好,放我走吧!就当是对我可怜,可怜我一个人没有依靠无父无母,别在这样折磨我,想想我死去的姐姐你也不能这样。你若是记恨当年我骗了你,害你受伤,我让你刺回来。”她的想法是软硬兼施。
“落儿!你……这个问题我们不说了,你早点歇息,来人伺候娘娘沐浴就寝。你让我想想。”希泽想要拉她的手始终没有伸出去。她对他的抗拒让他心疼。她执着的莫黎的死孩子的死压着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想法情感。
希泽有些头疼,坐下后揉着太阳穴。其实他方才说想想不过是暂时安定她的情绪而已。若放手当初就不会带她回来,带她回来的那件事他想了很久。
半夜竟下起了雨来,屋外的雨声哗啦啦的,梨落睁开眼睛才想起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她记得自己为如何离开皇宫的事伤神,没想到会睡着。
床边架着个床榻,希泽盖着薄被睡在上面,梨落也知他是何时进来的。反正他同自己在一个屋子里。她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睡梦中他咳了几声。翻了身,薄被滑了点到床榻边。梨落侧目过来,身体动了动。一皱眉溜下了床。外头的闪电映亮了屋子。正好她借着光将薄被重新搭了回去。
往日里他睡得通常很浅,今夜雷雨交加他睡得竟这般,她蹲了下来,抱着双膝看他。“放我走多好。你虽欠我两条命,可我现在不要你还了。不必补偿我做到这样。”她说话的声音压在喉咙里。闪电过后屋内再也没有亮光。也不看见希泽,也看见眼角挂泪的梨落。
直到重新站起来发现双腿有些麻,梨落才躺会到自己的床上。黑暗中的希泽,睁开了眼睛轻叹的声音让人分不清是叹息还是呼吸。
一夜雨过后,空气格外清新。梨落起身后发现希泽连同那床榻都不见了。让她觉得昨晚恍然如梦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同自己在一个屋子里。
“皇上这次是怎么了?那么多的大臣反对,连太上皇都出来反对,居然把后宫的主子们都给休了。”某宫女在门外小声低语。
“还不是咱们那皇后吗?唉!皇上可真痴情,六宫无妃这样的事儿想想好感动。不过皇后好像不领情。”一宫女在说话感动后放低声音。
“就是就是,皇上做出这样的事会朝中会有怨言吗?再想想能入宫的哪个娘娘家朝中没有人。这是很得罪人的事儿?”
“虽说皇后娘娘人还不错,但论家世我听人说,她父亲原是将军,可惜通敌叛国,皇上仁慈未将满门抄斩,判了流放可惜半道给人劫杀了。罪臣之女又是个孤儿了,她能伺候皇上是多少辈子修得福分,况且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小宫女八卦起来连手中的抹布都移一下。“呵呵!唉!福分啊!皇上以后宫的主子未出子嗣为由休了各宫,唯独没有皇后在内,若这样说的话皇后不也没有所出吗?”话外之意有谁都听出。
“也是,不过皇后娘娘从前是怀过。可给人下了毒手害了有点可惜。快别说了给人听见是要杀头的。”声音变得小到听不见。说话的宫女估计是意识到话有些多了。想起什么来赶紧的闭嘴不语。
可梨落在帘子后却都听了进去。心底荡着几圈涟漪。又慢慢的平静下来。不管怎么都是他的事自己何必想那么多。想到她们说的那个孩子时她心还是痛得厉害。她从前也是有过个孩子只是很短暂的出现在自己的腹中,她那么高兴的跟他说有了孩子,而他却在盘算着如何打掉孩子,还神不知鬼不觉。
某日晚上,梨落半夜被噩梦惊醒,忽的被人抱着揽在怀里轻拍安抚。她才想起自己已经多人不曾与他打过照面,他不来的时候她睡得比较好,她醒的时候也不见他。所有梨落希泽多半是想明白了。不再来找她。没准又开始张罗着寻找新的美人入宫。
可眼下他却在行知宫内,自己的床边,还抱着自己在她耳边说别怕都是梦。她确实是做了梦,很可怕,鲜血满天的火光还哭泣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梨落一下子就从希泽的怀里出来。抱着被角拉开与希泽的距离蹙着眉。眼中有害怕有震惊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