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大氅披到她的身上。
“若走不出来,你怎么办?”梨落问道,眼睛看着车马车外飘落的雪花,“那就等,还能怎么办?所以为了我你走出来好不好?”他带她出来参加冬狩,不让她再待在将军府中,接回了自己的府上照料。对梨落来说莫黎其实除了是姐姐也是娘亲,她从小没有娘亲对母爱是渴望的,所以莫黎的出现贴补了这一空缺。
“好!祁渊我喜欢你。”她环着他的腰身,脸贴着他的胸膛,“落儿!还要不要跟我成亲?”他抱着她的手紧了一分。“祁渊!我难受你亲亲我。”她抬起头来,这清冷的男人却是温暖的,至少她觉得温暖。
他深邃的眸子对上她的,下一瞬低头吻上,温柔缠绵,她任由他吻她,她不会回应只是承受他极致的温柔,泪水顺着眼尾滑过。他的吻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祁渊想着一点一点的填平她失去莫黎的悲痛。
“落儿!你想见我?”白茫茫的雪地里,天地间一片莹白。梨落背对着他。“嗯!想见你所以才写信邀请你。”她回过头来……
屋内的香气淡淡的沉淀着,明黄色的罗帐被分开到两边,床上躺着个人儿。床边坐着个男子。
“为何她还不醒?”希泽握住梨落的手,他每日都来看她,除了早朝之外的时间都陪她在行知宫内。“大约是她不想醒来。”公子如玉道。“她做事有时很极端,六年前为了莫黎的死,现在为了这个孩子。”希泽定定看她,她睡得样子很平静。“如玉何处可寻得忘川?”他又问道。
“忘川之水寻来谈何容易,六年前是谁救了她,还让她喝了忘川?这是个迷,我只知道她饮了忘川,而这世间既然有忘川便会有记川。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公子如玉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可还记得扶帘塔族,这个消失的部落?”
“嗯!当然此族擅于制药且懂得巫术,传闻《天合之书》便是出自此族,因此引来灭族的灾难。但至于世间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这样可以一统天下的书,还无从考证也没有人见过。”公子如玉喝了口茶。给希泽也斟了杯。“你提扶帘塔族是想说什么?跟落儿的有关?”
“确实有些关系,落儿第一次吐血是喝了醉红颜,没有任何征兆,太医查不出中毒迹象。”希泽这段日子想得太多。
“醉红颜?你从何处得来?”公子如玉放下茶杯。
“云水国赠的,世间仅此一坛,出自扶帘塔族。还有一坛是饮记川。”希泽道。
公子如玉半响不语,事情比他原本想得要复杂,一时他拿不准,“你容我回医庐想想。眼下我还不能确定。”说完便匆匆的离开。
“落儿,醒来好不好?”希泽的手抚摸到梨落的脸上,她依旧双目紧闭,他没有想过这次她竟昏睡了这么长时间不愿意再醒来,待在了自己的梦中。
“让我带她离开。她有今天都是你造成的。”紫衣男子从门外走进,未有通报声,他们的皇帝默许了,这些个做奴才的自然不会再拦再通报。
“离开?你觉得我会让她离开吗?”希泽道,“她对你来说是什么?不过一个女人,可对我来说却是挚爱。所以,让她离开。”祁渊带来些她爱吃的东西,“落儿!给带了些好吃的。仙品居的大厨做的,还说等你有空要跟你切磋呢?”他轻声道。
希泽半响抿了口茶,“你就这样断定我的想法?若是江山跟落儿让你选择,你选什么?”祁渊眉头一皱。“没有这样的假设。所以我不会去选。这跟我带她离开没有关联”
“呵呵!你没法回答。”希泽淡淡的一笑道,又移开目光看床上的人儿。梨落的眼尾处滑了一点泪,“落儿”二人同时出声,她微微的张开双眸。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梨落不说话,看了一眼希泽后移开目光看祁渊。又看看周围,眼前的两个男人消瘦了一圈,面色都略显疲惫。
“落儿!你终于醒来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祁渊道,梨落摇头,“我很好,做了梦。”她声音很轻,眼神此刻有些飘渺。找不到定点。她低眼见希泽不语,手却被握住。她轻轻的抽开。
“祁渊!对不起。”梨落抽出的手去抓住祁渊的手,希泽的手中一空,“醒来就好。我还有些朝政未处理,你好生歇着。”他起身理了理长袍,嘴角的笑浅的看不到痕迹,未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的弯点弧度让人觉得他此刻是在笑。檀木香从房中隐去。
“胡说什么,哪来的对不起。你能醒来就好。落儿!你知道这段日子对我来说有多难熬吗?别让我再痛一次。”六年前他失去了她一次,那痛如今再想起还是痛。
“祁渊!来生我们在一起,我好好的补偿你。”梨落道,“你的来生今生我都要。”他皱眉,若有来生为君倾城,他不要她许的来生,心忽的痛了一下。
她轻笑,她是对不起他的,从前是现在也是。梨落自己知道无法许他今生,她一再的骗自己,骗到连自己都骗了,却一直不愿承认。
“别对我这样好,我骗了你,骗了所有人。”他如玉的脸上愣了一瞬,“那就骗吧!骗一辈子,别说出来。”若有人愿意骗你一辈子那也是一种幸福,梨落想着所谓的骗,是这样的定义的,骗人感情的都戏文中写的,骗了天下人便会被人称为忠诚。他让她骗他。可梨落知道他一定不晓得自己骗了他太久。高傲如他,能接受吗?
他说要带她离开,她说让她想想。希泽问祁渊那个问题时,那时她便醒了,他没有回答,她便知道江山对他的重要性,她若离开是要远离这个地方,寻一个无人认识她的地方。可祁渊不会离开,梨落也明白离开了宫里不过是换了地方,还是会在京城。也没有区别,他有他的宏图大业,而她会成为那个阻碍。说说想一想不过是缓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