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年华如玉时（一）

手中，掀开车帘看窗外，清书在外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规矩，梨落吐了吐舌头继续看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那糖葫芦热腾腾的包子看她得眼馋，她可怜兮兮的像清书投过目光，清书假装没有看到目视前方跟着马车走着。

    她懊恼的放下车帘不想正对上宋希泽的目光，那深邃的桃花眼里流转的光一点一点柔和的漫开。梨落的心露了一个节拍的跳了起来。傻笑，那半块金丝糕不知是要吃掉还是应该放下。

    “怎么？不爱吃就放下，若有什么喜欢吃可以吩咐你那丫头告诉厨房。”被他这样一说，梨落的胆子倒也大了些，那半块金丝糕被塞到了嘴里。“眼下就我……臣妾就有想吃的，不知王爷是否应允？”梨落想着这个王爷人真是不错，人也长得好看，除了风流一点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那说来听听，你想吃的是什么？”宋希泽将她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用手摸了摸下巴玩味的看她，“包子，糖葫芦！”梨落说了出来，回头又掀起帘子看着。“哈哈！本王当是什么呢？等回府本王差人给你去买。”宋希泽的笑声传到马车外，清书不自觉也跟着笑了，看来这个王爷很满意她们家小姐。

    进宫时梨落小心翼翼的跟在宋希泽身后，“谨王爷，谨王妃到！”管事公公宣了声，“快请他进来。”皇后吩咐道，“儿臣来迟了，让母后久等实属不该。该罚！”宋希泽上前去拉皇后的手，“多大的人了，还如此没有正行。来人还不给谨王妃赐坐。”梨落端着保持着自觉得体的姿势面上带笑，生怕自己那张嘴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宫里这些规矩太多，所以她觉得自己少说或者不说的为好。

    “谢！母后。”梨落道谢后又小心翼翼的坐下。宋希泽含笑。“这丫头倒比从前乖巧多了。你二弟怎么没有回来？”皇后问道，她这个亲生的儿子倒不比这从小带大孩子来的贴心。“母后，他这不是来了吗？”宋希泽一直浅笑顺着他的目光，皇后的眸子忽的亮了起来。

    “参见。母后！”男子沉稳熟悉的声音传来，梨落激动的想站起可忽然想起这是在皇宫。又悄悄的坐了下来，宋希泽瞥了一眼，“真是母子连心啊！刚刚母后还念叨着二弟，没想抬眼间你就来了。”宋希泽眼中的笑始终停在那里，“恭喜！大哥大婚之喜，我来迟了。”宋祁渊说这话时目光停在宋希泽脸上一秒又移开，看向梨落。梨落一怔后微微一笑，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宋祈渊清冷的脸上略过一丝笑来。

    这些细微的动作落入宋希泽的眼中当然也逃不过皇后的眼睛，皇后阴沉一瞬后又含笑“让嬷嬷将帕子拿上来。”梨落一惊大感不好，那帕子放在床上就是为了用来证明女子是清白身子的。可昨晚她与他并未发生什么。想着额上的汗便又出来了。

    嬷嬷恭敬的帕子放在托盘中呈上，皇后脸上的笑弥漫开来，看着低头的梨落，宋祈渊紧甭着脸，那脸色又恢复到原来的冷。“谨王妃，不用一直低着头，瞧！她害羞的。”梨落一听觉得事情不对，皇后那语气不像是生气。忽的抬起头，只见那洁白的丝帕上点点鲜红。梨落狐疑的去看宋希泽。他却不看她。

    宋祈渊目光阴冷站起身来。“儿臣去看看父王。”俯身拱手告辞。“嗯！去吧！本宫让御膳房做好吃食再命人去叫你。希泽也要留下，别又走了，你都好些日子没有陪母后用膳了。”“那是自然，儿臣不走便是了。”宋希泽温软的语调惹得皇后疼爱的拍了拍他的手。“儿臣带她四处看看，她好奇得紧。”宋希泽起身揽着梨落，他身上的檀木香隐隐的都钻进她的鼻中。“去吧！本宫也有些乏了。”皇后一只玉手撑着前额，闭上眼睛。

    “王爷！可以说说那是怎么回事儿吗？”梨落轻轻一挣扎宋希泽便放开她。“你指的是那块带血的丝帕？”宋希泽漆黑的眸子倒影着一身水蓝色衣裙的梨落，嘴角扬起一抹笑，“若不这样，你想想受罪是谁？”“那梨落谢王爷好意。”她明媚一笑，眼若星辰，刚刚还萦绕在心头的烦恼就这样又没有了。

    “你自己随处看看，本王去去就来。若不识路可让宫女领你回瑞安宫。”宋希泽交待。梨落点头，这个男人对自己还真是不错，她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可却又记挂着宋祈渊。他好像是生气了。可自己不也在生气吗？怎么她就给忘记了。

    “清书，你说我该叫他祈渊呢还是睿王爷呢？”梨落双手背在身后，抬着头一步步的走在花园中。“当然是叫睿王爷了，他的大哥是你的夫君，你叫他祈渊说来像个什么样子。不太好吧？”清书摘了朵蔷薇在手中。梨落夺了过来，绿色的蔷薇倒是没有见过，皇宫就是皇宫。清书生气的去抢梨落手拿得高高的，“哈哈！清书你生的矮了些。”梨落后退着撞到了一胸膛上，高举在手中的花也被拿了下来。梨落一转身。“就知道是你。”梨落拉开了点与他的距离。抬头笑着看他。清书识趣的走开。“你怎知是我？”男子将手中的花插在她的云鬓上。“我认识你身上的味道呗！你为何昨天不回来。”梨落的话语中多少有些责备的意思。“我来迟了，你为何答应与他成亲？”男子清冷的眸子里透出的痛看得梨落的心某处莫名的也痛了起来。“是他请皇上赐婚的，我违抗不了。我爹也不能。”梨落叹了口气心中有失落的情绪，宋祈渊薄唇紧闭。不语。

    “你这是生气了？好在他对我还好。”梨落凝视着她知他这样的表情是生了极大的气。这两年来他对她一直很好，清书常常说这睿王爷也就对她会笑。对旁人总是冷着一张脸。莫不是喜欢她。可他从没有所表示过。“他能对你不好吗？”宋祈渊远远的见宋希泽的身影走近，也不避讳，仍旧跟她很近的站着。“给”一个小小的锦盒放入梨落手中。“是礼物吗？”梨落欢天喜地的打开，一枚素玉的梨花簪子，梨花雕刻的栩栩如生。玉体通透。“喜欢吗？”宋祈渊冰川般的脸一点一点的融化，带着丝丝笑意，拿过梨落手中的梨花簪子插在发间。“你送的哪一样东西我不喜欢。祈渊你对我很好”梨落的心里隐隐的难受，她想嫁得是一个爱自己的人，可她现在已嫁为谨王妃。

    “梨落，什么情开心成这样。”希泽缓步上前，“祈渊给我带的礼物。”梨落用手摸了摸发间的簪子。“果然是极好。二弟有心了。”希泽看了一眼祈渊，又看了看梨落。并未有太多的反应。“梨落，你且先回瑞安宫，我同大哥有事要商量。”祈渊负手而立，收敛起原来的笑，梨落觉得这二人间的气氛不对。一边走一想着。

    “你明知道她最恨的人是你，为何要娶她？”祈渊袖中的手握成拳，连关节也范着白，“呵呵！离国太子想要迎娶梨落一事你可知道？”希泽轻摇着手中的纸扇，慢悠悠的说道。“当真？”祈渊握紧的拳头慢慢放了下来，离国太子怎会知道梨落？这样的问题不仅祈渊奇怪，希泽也觉得蹊跷。

    “你南巡在外，我若不请求赐婚，梨落现下就是离国的太子妃。父皇赐婚的第二日，使节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希泽简单的将事情道了出来。“如今你娶了她，岂不也是讽刺。”祁渊嘴角扯出的笑寒冷的直达人的心底。“我会好好的把她放回你的手中。”“那你还占有她？”祁渊觉得好笑，“那血是我的。她还是你的落儿。“希泽掀起衣袖，果然有白色纱布包扎着。

    “二位王爷，皇后命奴婢来请爷去瑞安宫用膳。”宫女恭恭敬敬的弯腰说话。兄弟二人同时出现在瑞安宫让皇后的心情大好，“祈渊，你也到了该立个王妃的时候了，我看北定侯家的千金倒是不错，知书达理定能帮你打理好王府的事。”皇后说，梨落吃着碗中的饭，北定侯家的千金可是京城第一才女，而且还貌美，祈渊会拒绝吗？她想了一下。但皇后在场她不敢看送祈渊脸上的反映。

    “不急！王妃之人我有人选。”祁渊给皇后夹了块虾仁放在了她的碗中，“哦？是谁？”皇后一脸惊喜。希泽自斟了杯，嘴角含着点笑，“母后到时你自会知道。”“还跟母后卖关子。”皇后摇了摇头宠爱之色浮于脸上。“她不吃鱼。”希泽的夹起的鱼肉还没有放下，祈渊就冷声道，“哦！我大意了。梨落不喜欢吃鱼，我记住了”希泽也不尴尬放入了自己的碗中，“呵呵！我只是怕被刺到。”梨落觉得尴尬，皇后的拧着细眉，“你们都下去吧！”一众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

    说话间希泽把鱼刺都剔了干净重新放到梨落的碗中。“难怪京城那么多家的小姐喜欢希泽呢！”皇后笑了起来，“母后，说笑了，多谢二弟提醒，多亏你跟梨落素来认识，不然今天我可害了她了。”希泽笑着说。祈渊不语。冷笑了一声。

    梨落觉得从没有吃过这样的漫长压抑的一餐饭，这皇宫再也不想来了，满桌的菜不能吃的尽兴，还要听他们在那说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一字累。

    一回来就嚷着让清书去给自己找吃的，清书找来些点心，梨落吃的很欢，“小姐，注意点，万一王爷来了，看你这吃相，该不高兴了。”清书给梨落倒了杯水，“管他呢？我都饿成这样了，哪有心思管其他的，清书你不知道，看着好吃的不能吃那是什么感觉。”梨落回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可惜了那一桌的好菜。

    "你呀就知道吃吃吃，今天还把管理王府的权利交给了侧王妃，傻不傻啊你？以后在王府没有地位，有你吃的苦。气死我了。”梨落往嘴里送个葡萄，也给张嘴说个不听的清书嘴里塞了个，让她少说些话，“没有你想的那样可怕，你也知道我最怕的就是那些事，没有听过琐事缠身这个词吗？你不是还想去灵安城看看山看水吗？我若天天在王府处理事情我们怎么走。傻不傻啊你。”她点着清书的脑袋，“说的也是，可就算你不处理王府的事情，你的身份也不允许你说走就走。”清书自己又摘了颗葡萄，吃了起来。

    “没事儿！偷偷溜出去，再说祈渊不是回来了吗？他可以带我去。看！他送给我簪子好看吗？”她想起还没有给清书看，便用手摸了摸。“他那一回送你的东西不好了，小姐东西是好，可别忘了他也是睿王爷，你夫君的弟弟。按辈分来说你是他嫂嫂，要注意些才好。”清书提醒她，可梨落只是笑笑，“我可没有那样想过，祈渊就是祈渊，我还是我。”她拖着腮看窗外，他怎么不早点回来。

    一连几日，希泽都没有入过凝香阁，王府中自然会有些闲话，梨落倒是无所谓，清书却是在一旁着急起来。“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王爷自从大婚后都没有来过我们这边，会不会是因为那日见你跟睿王爷在一起生气了。”清书来回在屋子里走。还一副沉思的表情。梨落坐在桌边剥莲子，吃完后擦了擦手，“我说清书你怎么话越来越多了呀！陪我去采莲蓬。”她最近这样的话听多了，耳朵都起了茧子。

    梨落走到屋外，“我是为你好。”屋内的清书气得直跺脚。“我知道，那你去不去？不去我带莲香一起去了？”她穿着件青绿色的衣裙，梨花簪子别在发间，未施粉墨，白净的脸上挂着些笑意，一步一步的往外走，“谁说我不去了。”清书追了上来。

    “清书，你拉住我，我看见一个大的莲蓬。”梨落观察了一翻后回头对一脸不高兴的清书说，“算了吧！被人看见不好。”清书担心道。“真胆小，能出什么事呀！快拉我一把。”她也不管清书答不答应，伸出了手。

    “王爷，是王妃。”宁晚听见有人声音，寻声望去，看见了正在采莲的梨落，“一点都没有变。”希泽轻声说，后收回了目光，宁晚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看他，“本王说你一点都没有变跟当年入府时一样美丽。”他低头在宁晚的额上落下一个吻，宁晚脸一红，靠到了希泽怀里。

    “小姐，是王爷。”清书一个不小心瞥见了不远处凉亭里的希泽跟侧王妃宁晚。“在哪儿？”梨落回过头来，正巧看到了刚刚那一幕，触到了希泽的目光，“啊！”噗通一声。“小姐，小姐。”清书急了，自己不会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王爷，王爷！我们家小姐落水了。”此时的清书也没有想那么多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冲凉亭那边大喊。

    希泽皱了一下眉，刚一起身，只见一抹墨兰色的身影飞身而过，跳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