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回答,“湘芜是经历过江南水患之人,进了宫内便觉得宛如仙境一般,要风景有风景可看,日日都是玉盘珍馐,既不用下地耕种,也少了家中琐事,每日与无忧姐姐谈谈心,这种日子,湘芜不知前世修了多少福才在今日享受了。”
诡无忧点头笑着问道,“这本是你命中应有的。既是如此满意,若是让你一生留在宫里,你可愿意?”
薛湘芜将绣花针别在丝帛之中,认真地望着诡无忧的瞳眸,“无忧姐姐,湘芜愿意将一生留在这宫中,做牛做马,只要跟着姐姐您就好。”
诡无忧听了这话却蹙着眉摇了摇头,“不是跟着我。”她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稍作停顿方说,“你觉得当今圣上如何?”
不知为何,原本已经放下绣花圈的薛湘芜听诡无忧这么问便又重新拿在手里,垂下头去躲过了诡无忧的目光,“湘芜认为当今圣上是千古明君,心系天下……”
诡无忧似是不爱听这个答案,她握住薛湘芜的手,又问道,“若是皇上做你的夫婿……”
薛湘芜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匆匆跪倒地上,“皇后娘娘,您万不可如此折煞民女。”
“湘芜,你这是做什么?”诡无忧此时已经不方便弯腰,却仍是起身将手伸给薛湘芜想要扶她起来。
“皇后娘娘,民女只是念着您对民女的恩情才愿意留在皇宫,对于圣上,民女不敢有一丝妄想。”薛湘芜仍是俯首跪着。
“你先起来说话。”原本身上有孕之后诡无忧的性情便变得有些急躁,此时看薛湘芜如此执拗,她竟有些动怒,板了脸说道。
“是。”薛湘芜垂着眼睛红着脸立起身来。
“湘芜你推辞什么?我是说,若是我早走一步,你是否能代我照顾好皇上?”诡无忧几乎要把自己内心所想全部告诉薛湘芜。
听到这些话的薛湘芜先是瞪着眼睛瞧着诡无忧,见她说的认真,薛湘芜心里有几分明白,却也有几分糊涂,不过她没有细问,直接回答道,“民女愿意。”
诡无忧拉了她的手让她坐下,“孩子快要出生了,若是我万一有什么不测,你可能替我照料好孩子?”
此时的诡无忧说的话像极了交代后事,薛湘芜也听得出,但她没有问,仍是回答那句,“民女愿意。”
诡无忧听薛湘芜这么说,她便点了头,似有一件心事了解,眼里的神情也是极为放松的,“往后这些日子,我会多跟你说一些皇上的喜好,你一定要牢记在心。记下了?”
诡无忧的话让薛湘芜几乎确定诡无忧把她从江南带来是有所企图的,而眼下,诡无忧与她的这次交谈可以说让她确信诡无忧会遭遇什么不测,而诡无忧的企图便是让自己代替她来照料皇上与她腹中的孩子。
薛湘芜是个聪慧至极的人,她几乎猜出了一切,可她选择闭口不谈,好像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