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道:“我诚心请伯母吃饭,自然不想借东风,自然是在外头。”田氏听了这话,就对含珠说道:“姑娘的心意我领了。但明儿我就要家去了,因就要走了,想着在这府里也呆了好几天,所以到底要来看看你。”
含珠就道:“怎么,伯母明日就要家去么?怎么不多呆几天?”
田氏就道“不了。到底是要回去的。这府里再好,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只是,有一句话我须要和你说。我那女儿春琴,其实也是个好孩子。她是府上大少爷的侧室。其实侧室也不过就是名字好听些,说来也就是别人的小老婆。”田氏想想又叹口气,继续对含珠说道:“含珠姑娘,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的这个女儿就是对她姐夫痴心,当初我也劝过的,无奈她就是不听,就是要去当他姐夫的二房。我知道,这府里的人也都好,但因她这个身份摆在这里,到底还是要受一些欺负的,只是明里别人瞧不出来罢了。我将这些话与你听,其实是希望含珠姑娘您没事儿的时候,能多去丽春堂里和我这个可怜的女儿多走动走动,待时间长了,你也就能发现她的好来了!”
田氏说了这许多,无非就是希望含珠能多和春琴往来,最好二人成了要好的朋友。含珠是个聪明人,田氏委婉曲折地说了这许多,她也就微微一笑,对田氏说道:“伯母,你的话我记在心里了。二太太其实也却是个可怜的人。
不过——”田氏听了,即刻就问:“含珠姑娘,不过什么呢?”含珠就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似乎大少奶奶才更不容易呢!伯母,您想呀,她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当然,我知道您也一直将我秋漪嫂子当作您亲身的闺女。不过,我秋漪嫂子却是可怜。就我知道的,她也三灾八难的,之前也失踪过几回,过程都是惊险!”
田氏听含珠这样说,心里就颇不以为然,因对含珠说道:“我的含珠姑娘,你这是不知内情呀!她哪里可怜!她是这府里的大少奶奶,叫人看着可是无比风光的!真正我的春琴才是个可怜人儿呢!”田氏话里话外的,还是保庇女儿。含珠听了,微微一笑,也就不想再和田氏继续说下去了。
含珠就道:“那我就送伯母到这里来。这苍苔露冷的,伯母一路走着,可是要小心,仔细摔着了!”
田氏听了,也就点了点头,一路小跑着,回了立春堂这里。进了屋子,涵儿掀开了帘子,看着娘就淡淡地问:“娘,今儿个你和那含珠姑可聊得如何?”
田氏听了这话,就一屁股坐下来,口里没好气地说道:“别提了!这个含珠姑娘到底是在江湖上混过的,说话可是刁钻!幸亏我没进她的套子!不过——”
春琴就问:“不过什么?”
田氏就道:“哼哼!这个含珠姑娘,一肚子的鬼。我试探了几句,只怕她身边的那块玉玦八成就是我身上掉了的!”
“什么?”春琴一听这话,心里大为疑惑。“娘,你说什么?你说含珠的玉玦是你丢了的?”春琴的心里只是不信。她斜着眼睛看着田氏,什么时候起娘身上有玉玦的,怎么没听娘提起过?春琴只以为田氏是在说假话。
春琴就问:“娘,你是编者顽话来骗我的吧?”
岂料,田氏听了,却是一本正经地对女儿说道:“我骗你干什么?其实那块玉玦也不是我的。是你的爹爹留了给秋漪的。因秋漪的年纪小,所以才叫我暂代着收着。等她大了,依旧要还给她的。我听了,心里本来并不怎样当回事的。岂料,你爹爹将那块玉玦给我看了,我心里可是吃了一惊!那玉玦成色非常好,价值连城固然谈不上,但送去当铺,能换好些银子,却是一定的!因此,我就什么也不说,只是另外藏了起来。等你爹爹去了后,我就将它藏在袖子里,去了街上,指望着能换些银子回来,给你和你弟弟改善改善生活!可没曾想,也是我大意,那半块玉玦,我也不知怎地,一下就弄丢了!当时我也急呀,但急有什么用呢!这不见了就是不见了!好好的白花花的银子一下没了!”想起丢了那个玉玦,田氏心里也十分懊丧。
春琴见田氏说得真切,心里本来是不信的,但现在到底由不得不信了。只可惜那含珠将那半块的玉玦看得无比
宝贝,这府里除了柳氏墨染和瑞安瞧过外,就连秋漪也没瞧过,更不用说轮上她看了!“娘,可惜今儿你并没有瞧见那玉玦。不过,这也不打紧,我知道墨染的那半块是藏在姐姐那里的。如果你丢的果然就是含珠捡到的话,只需看着墨染缺失的那半块不就成了?”春琴想出了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