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夺权

洪氏一听，顿时就傻了眼。她没想到柳氏会来这一遭。她想试试柳氏的真假，因就将眼珠子轱辘一转，问她：“大姑娘，你这是要来真的？想咱们柳家，从来都是积德行善的。如今却要因这桩事去见官，这可不是丢丑么？这柳家的列祖列宗听了，只怕现在在地下哭呢！”洪氏只想吓唬柳氏。

    柳氏听了，将计就计道：“这的确是丑事！但有什么法子呢？我们到底不相信你。这断也断不过来，也只有去找官府了！如官府认定你有理，那我什么话儿也不说，即刻打道回金陵。可若官府认定你使诈，那我可不会轻饶你！”柳氏的话里，含了锋芒。

    青城听了，更是拉住洪氏的胳膊肘儿，劝道：“娘，你何苦呢？纵然是大哥当家，也不会对你不敬。你大可放心好了！该你的，不会少你一分！”

    柳氏就叹：“洪氏，你这个做娘的，看来还不及儿子半点。你拿着这条子有什么用呢？除非，你果真愿和我去见官，判个分明。”

    瑞安过来了，也劝洪氏道：“姨娘，都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我表哥当家，肯定也要你帮衬着。到时，你依旧可以行权。”

    墨染便叹：“姨娘，不是我们逼你！你若要当家，只这一张纸，不够说服力。恕我难以从命。”墨染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洪氏见自己在这屋子里，竟是孤家寡人的一个了。一时气急攻心，她腿子就有些发软，站立不住了。洪氏口里喃喃地道：“好哇，你们都欺负我一个人！合着还是看不起我！”洪氏话刚说完，就‘咕咚‘一声，摔倒在地，昏厥过去了。

    青城见母亲昏过去了，赶紧就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口中疾道：“娘，娘——”连着唤了几声，洪氏也不应。

    柳氏因在金陵经营药铺，颇懂一些医理，见洪氏如此，就上前掐了一下她的人中，说道：“无妨。她这是气的。”柳氏便又对青城道：“青城，你赶紧将你娘扶进她屋子去吧。”墨染见了，便叫外头守着的赵管家进来，帮着去找大夫。

    青城就叹：“我娘就是这样。这也不是昏了一回两回了。”青城抱着洪氏走了后，议事厅里大家都不说话儿了。半响，墨染方道：“姑妈，这府里的事，我暂且都交给您代劳了。”

    柳氏听了，心里惊异，因就问：“墨染，怎么？你不执掌你家里的生意了么？那可是你爹弃文从商后，辛辛苦苦打拼了半辈子的财产！”

    墨染见秋漪在旁，心里有事，便含混说了一句：“姑妈，这几个月，我须出远门几趟。想其中愿意，姑妈您是懂的。”

    秋漪听了，不自禁地就看了墨染一眼。墨染要出远门？到底为的什么事？难道，也和那盒子有什么关联么？她拿眼征询墨染，墨染会意。他本是坦荡之人，但因担心秋漪多想，还是瞒着她道：“秋漪，这些时日，我要出去寻一位故人。一月总要出去两三次，你不必多想，我总会安全回来。”

    秋漪听了，想了一想，慨了一慨，便不作声儿了。柳氏听了，便对墨染道：“如此，也好！只是，这一路，可是要当心！”

    “姑妈，我会小心的！”既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墨染行动自更会小心翼翼。

    秋漪见他姑侄两个，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只是垂了眼儿，一言不发。她的心里，陡升几许悲凉之意。墨待自己自然是好的。可和他们柳家人在一起，自己到底还算是外人。

    柳氏便又对墨染道：“若洪氏醒来，依旧要吵闹着要掌家，你打算怎么办？”

    墨染就道：“姨娘之前帮着老太太料理家计，我看在眼里，也瞧在心上。姨娘也无什么大才，算账理东西的，也颇爱沾便宜。只是，老太太不说，我也就不问。”

    柳氏就道：“那你的意思是——”

    墨染就又道：“但她为人精细，料理那几个丝绸铺子，老太太说还行。她若醒了来，我过去一趟，且将家里的绸缎铺子给她打理。”

    “若她并不愿呢？”

    “她会点头儿的。那绸缎铺子油水多，她不会不去的。”

    柳氏就叹：“罢了。到底咱们看在青城的面子上。这投鼠忌器的。”

    墨染就道：“总不好太让她难堪了。但她若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也会秉公行事。”他这话里的深意，柳氏并不能一下猜出。因自己还未恢复记忆，秋漪说的，虽也以为有理，但到底是猜测。一切待有证据了，方才能郑重稳妥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