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糊涂。不过,常言说得好,不知者不罪。等我嘱咐她一声,她挨了打,以后定然记住了。主子无须为这一点子小事生气!”
那小禾儿就对棠儿使了个眼色,对她提醒道:“棠儿,今儿你可记住了!主子这一天之中,最看重的不是午膳,不是晚膳,却是早膳。主子最不爱吃的,便是那汤汤水水的东西!这会子,你只管去厨房里,端些鸭脖子鸡腿的进来。”
洪氏一日三餐,无一顿不荤腥。棠儿得了要领,果然就退下另换去了。
待棠儿另换了早膳来,洪氏便叫小禾儿也下去自吃。房里只剩了洪氏一人了。洪氏吃着鸭脖子,看着打开的窗户,口里忽然就幽幽地自言自语道:“哎!老太太这不在了,怎么我这心里反这般空落落地难受?”
话音刚落,就见那桌子角的轩窗里,凭空就落进一人。那人下了窗子,稳稳当当地就站在了地上。洪氏猝不及防,立马就吓了一大跳。
她抚着胸口,以为遭了贼,刚要喊人,就发现这站着的人不是别个,却是李大麻子!
洪氏唬怔住了。她定了定,马上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赶着前前后后地将门窗都阖上了。洪氏这才镇定下来,压低了声音,对着喘着气儿的李大麻子道:“我的亲老子哎!这个舔刀刃的当口,你怎么就回来了呢?”
话说这几日李大麻子被赵管家派去的人,堵截的不得继续往前走。他索性将心一横,打算原地潜入柳府。待搜寻的人松懈了,就再另寻小路逃。
李大麻子就道:“管不了这许多了。若我果然被捉了,杀了头,心里也是不恨的。只是,这几天,心里只是想你。”
李大麻子既是亡命之徒,这些话也就不管不顾地说了来。待说完了,李大麻子就将洪氏一把搂进自己酸臭的胳肢窝里。
洪氏欲躲闪,可又哪里能抵得过他不要命的蛮力。“好人,且放开些手吧!你浑身的臭味,只怕我不是被你勒死,也要被你熏死了!”
李大麻子听了,想了一想,也就放开了她。但到底又在洪氏的耳朵上咬了一下。
洪氏就问:“你知道你是逃了。但有一句话,我到底还是要问。当日你推白秋漪入崖,可是没将我供出来吧?”
李大麻子听了,就盯了洪氏几眼。他看着紧阖了窗户,叹息道:“没有。难道你以为我会?”觉出洪氏不信他,李大麻子就皱紧了眉,觉得心又跳又堵。
洪氏听了,也就闭了闭眼,抚着胸口,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我不过白问一问。”
李大麻子肚子饿极,待看见了桌子上的东西,挪过步子,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口道:“这两天,我竟是一粒米还没入口呢!”
洪氏见了,只得让他先吃饭。待李大麻子吃饱了,洪氏便欲试探他的去处。在她看来,这李大麻子一日不走,便是给她留麻烦。“大麻子,你打算什么走?你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横竖只是完了的。”
李大麻子啃完了盘子里的最后一根鸭骨头,打着饱嗝,方告诉洪氏:“这几日,我并不打算走。”
“什么?你不打算走?莫非是要一心在这里等死么?你是真傻了不成?”洪氏心里更紧张了。
“走如何?不走又如何?横竖我现在已经完了,怎样都不惧了。”李大麻子躲在洪氏的屋子里,心里却又觉得安然。
洪氏一听,急得更要跳脚。她不是不信李大麻子。她信不过的是官府的那些刑罚。人到底是皮肉和成的,万一李大麻子受不住刑,熬不住痛,将她招了出来,那她果然要受五马分尸的刑了。
洪氏当然不甘心如此。因就希望大麻子快些离开。不想,李大麻子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样,简短道:“你放心,若我果然被捉,怎样都不会将你招供出来了。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我就躲在你这里几日,待他们追得的不那么紧了,我马上就走的。”
洪氏听了,也觉此话有理,因也就道:“大麻子,你这逃了几日,倒是长了脑筋!只是,我这里有丫头婆子走动,你往哪里藏呢?”
李大麻子就道:“我藏在你卧房里就好了。这几日,你只需嘱咐丫鬟,不要让人进你的卧房就行。那我就安逸了。”
“哎!真正我也是无法子了!罢了,你莫如就躲在我床底下吧。”
李大麻子也就点了头。洪氏当即就领着他,快速进了自己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