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花槿露还是会李他上床,但就是转过身、别过脸不理他,他厚着面皮贴过去,花槿露被他纠缠不过,就干脆起来去子龙的卧房睡下,横竖李翰林面皮再厚,也不敢在儿子面前涎皮赖脸。
后来子龙渐渐大了,不太好意思和母亲同睡,花槿露就去子凤卧房,和二儿子在一起。
那时李翰林安慰自己,好在生了孩子拴住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庙在和尚就在,总有法子再把人哄回来。
可如今和尚和庙都跑了,这可怎么办呢?
李翰林突然站起来,命人赶紧准备,他要去什刹海花府接夫人回来,可是马车行了一半路程,他又折返回了镇远候府,暗想花槿露已经和娘家人说她和孩子要在娘家住几天,我若这个架势赶到花府接人,便捅破了夫妻闹别扭的事情,那时花槿露没有台阶下,这梁子就更大了,倒霉的还是自己。
不如我先忍一夜,明日早点从大营回来,准备厚礼去岳家花府拜访,就说小婿公务太过繁忙,无暇陪妻儿回娘家暂住,这样既有面子、又有台阶,把此事遮掩过去,说不定那时花槿露已经气消了,夫妻双双把家还呢。
想到这里,李翰林平添了几分自信,开始展望未来,只不过夜间孤枕难眠,那一夜在花槿露池的放纵无数次在脑海里重现,那一夜有多么美好,今夜就有多么凄凉。
与此同时,什刹海花府,听涛阁。
在花府疯玩了一整天,三个孩子都累了,早早睡下。
花槿露毫无倦意,闺房还是昔日的模样,院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没有变过,静静等着旧主归来。
月槿斋的听涛阁一直都是空的,夜已深,花槿露独自走到那颗老梧桐树下,树下的秋千随着晚风轻轻摆动着,花槿露坐在秋千上,缓缓荡起来,心思也随之飞的好远。
今天带着孩子回娘家,因她一去南京是七年,南京风云变幻,娘家人甚是牵挂,所以此次她说在娘家住几天,让三个孩子和母亲多亲近亲近时,娘家人也不觉得突兀,已经是当家主母的花夫人忙命人打扫听涛阁,搬来被褥蚊帐冰盆等居家之物安置下来。
最了解她的花夫人看出了些李端倪,临睡前来听涛阁瞧她,说道:“夫妻两个偶尔闹些别扭其实是好的,能闹别扭,表示心里是在乎对方、还有些期许的,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才真要不得呢。当年我和你父亲就是相敬如宾过日子。”
花夫人顿了顿,叹道:“他对我的要求并不多,能给他生个儿子、孝敬他母亲就足够了,我呢,只要他尊重我这个妻子就行了,其他的都不敢奢望。”
“我每每读你从南京捎来的信件,觉得那李翰林对你和孩子都是用心的,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值得你依靠的,这世间能有几个幸运的女子能觅得这样的良人呢?所以你要懂得珍惜,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别太较真了。你在娘家住几天,他一来借你和孩子,你就跟着他回去吧,好好过日子。”
花槿露心头一暖,在娘家里,也只有花夫人至始至终都在为自己打算着。
这七年花夫人也老了,旧年压抑的心事也开了,眼神不复当年了,越发柔和了许多,眼睛周围满是皱纹。她也不管事,家务都交给花老夫人打理,在家带好花越驰就好,花越驰满十岁搬到外院单独居住后。
说到花越驰,花夫人更是停不住,说道:“越驰调皮,读书不用心,他老子发狠关了几次书房,才慢慢把性子扭过来,能够安安静静读半日书了,你说你家子龙也是顽劣,其实不用太担心啦,像越驰这样,过了十岁就稳重了……”
花槿露笑眯眯的听花夫人将弟弟女的趣事,人生的轨迹行至这里,花夫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儿女身上,话语间都是爱意,不像以前那样日夜忧思,冰封的心灵慢慢解冻,对人性开始学会信任,所以会劝她跟李翰林回家,好好过日子。
这个时候的花夫人,没有做媳妇的警觉,她此时和普通老妇人差不多,想着儿子的教育、想着女儿的规劝,想着明日该给她准备什么样的三餐,劝她多吃些。
这样的花夫人,才是幸福的吧,苦熬了大半辈子,她终于有足够的资本退出争斗了。而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乘着花夫人说到口干舌燥喝茶的功夫,花槿露佯装撒娇道:“母亲尽说的是越驰了,都懒得提我了,您就不担心我吃醋?”
噗!花夫人一口水全喷出来,笑骂道:“你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怎地还如此小女儿态?定是你那夫君惯的。”
花槿露一怔,讪讪笑了笑,又说了会子话,花夫人突然话题一转,问道:“星河是怎么回事?”
花槿露笑容不减,说道:“她是雪姨娘生的庶女,是我和侯爷的女儿,我们镇远侯府的庶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