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说的办罢。”
次日,少将军府大宴宾客,请李丞相府亲戚赏园。李翰林这天沐休,在外院招呼男客,槿露在内院和一群夫人少奶奶过招。除了刚刚诊出身孕的王沐琳和推病的二老太太,李丞相府的女眷悉数到场。
京城最好的戏班子唱着一出热闹捧腹的《跪池》,美酒佳肴无可挑剔,连女主人槿露的笑容都那么热情真诚。
果不其然,在宴会正酣时,二房的长辈二夫人摆起了嫡出婶娘的款,尖着嗓子问:“翰林媳妇,你是个贤良的,早早的就接了两个姨娘回府,丝毫没有拈酸吃醋;可你别怪我说你,你也太不能容人,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二老夫人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看着槿露的反应。
槿露淡淡笑道:“二老夫人说的哪一出?还请明示。”
二老夫人道:“我体恤你当家辛苦,送你一房人家当做臂膀,怎么人在你的少将军府大半年,都没个差事?长者赐,不可辞,你怎么把我送的人撩在一边不管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若瞧不上,我今天就把他们领回去!”
槿露为难道:“二老夫人,并非我不想要,而是……唉,您就别问了,咱们今天好好乐一乐,别提这个了。”二老夫人那里肯依!硬逼着槿露表态,要么给人,要么安排事情做。
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槿露笑容一收,示意戏班子和伺候的丫鬟全部退下,只剩下两桌大小主子。
槿露说道:“您送的那一家人,以前筱嬷嬷怕委屈了他们,不敢随便安排差事,每月按照管事的份例发月钱粮食养着,换季做新衣服也没漏下他们。我刚当家十来天,心想等到开年安排他们一家去采买上,可是……唉,没想到这家居然干起了放债的勾当,屋里的巨额财物不清不楚,首饰加上银票快要过六千两银子了。”
众人皆吸了一口凉气,六千两银子,足够置办世家的一个庶女的嫁妆了!一户家奴那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二老夫人脸色一白,她只是帮着丞相夫人塞人,根本不知这户人家的底细,六千两银子啊,这摆明了来历不明,居心叵测啊!
她狠狠朝着李丞相夫人看去:又把我当枪使!还要我背黑锅!
李丞相夫人根本不理会二老夫人刀子般的目光,而是同情的看着槿露,还安慰道:“槿露啊,你千万别怪你二婶娘送错人家,这人心隔肚皮的,她也是蘀你们两口子操心,想送个帮手给你们,却没想这户人是贼,偷了侯府这些年,现在还要偷少将军府的物件。”
槿露忙说道:“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怪罪呢,一点点小事而已,人和财物都锁起来了,原本我和翰林是打算过了年和二老夫人说这事的,今日二老夫人既然提起来了,咱们把话说开就好,免得被一户下人离间了我们亲戚间的情分。”
李丞相夫人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道:“正是正是,今天是答谢宴,可别变成告罪宴了,来来来,我们满饮此杯,此事就此揭过。”丞相夫人发话,在座各位谁敢不从?个个都举杯饮下。
槿露举杯时,看着李丞相夫人掩耳盗铃,看着在座的夫人小姐装糊涂,心中冷冷一笑。
宴会完毕,槿露亲自将客人送到二门,礼仪无可挑剔。晚间归田居两口子说着话,李翰林兴奋说道:“吴老三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呵呵,还牵出了好几桩相同的案子!原来被杨家药铺坑掉的外地药商不止一个,都是先欠账,数额巨大后,再栽赃假药材,诬告药商,杨家借此赢得暴利,等我把这几家药商查齐全了,到时候一举将杨家告倒!看来这是母亲过的最后一个安稳年了……”
很快就是除夕,大年初一大朝会上,景倾帝宣布了两件大事:第一,立成王为太子,第二,为庆贺皇后千秋,今春开立恩科取士。
景倾三十六年,是后世经常被提起的一年,尤其是天下读书人。
这一年正月初一大朝会上,景倾帝宣布册封成王为太子,因今年五月初七是皇后七十大寿千秋节,特开设恩科取士。
官方的消息从各路驿站传出,穿越沙漠,海路,按照惯例,景倾王朝太子册封,万国皆来朝贺。几个比较近的附属国的使者,如高丽、扶桑等在正月底就抵达京城,主管外交的鸿胪寺忙开了锅,李兰芝的父亲李大人前段时间被擢升为鸿胪寺右少卿,为了上任以来的第一件大事,据说连续好几天都没回家。
二月初二恩科开考,来自全国各地的举人共计四百余人拎着考篮参加考试,搜身过后,进入各个独立的考棚,里面备有炭火、蜡烛、食物、马桶等物,他们将在这个地方坐上三天三夜,用多年的苦读,酝酿一篇决定他们命运的文章。
明远楼上响起鼓声,考试开始。
谁也不曾想到,决定他们命运的,不是文章,也不是考官,更不是皇上,而是――火!一场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