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在看身下的新娘,已经云鬓渐偏娇声语,李翰林正欲往下寻泉水,半路被槿露拦住了。
槿露慵懒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李翰林正欲说时间,突然想起槿露出身士大夫家庭,最忌讳白日宣淫,于是眼睛一转,含含糊糊道:“天黑了。”
腊月天,天黑的早嘛,虽说只是酉初(下午六点),却黑了快半个时辰,应该不算白日那啥。
槿露轱辘往床里面一滚,顺势将脱到小腹的中衣拉上来,捂着胸口说道:“竟然一觉到天黑了,我们赶紧辞行回宁园去,明日还要三朝回门呢。”
古代风俗,新婚三夜不能空床,虽然鹤仙居也是他们的地盘,但这里毕竟不是婚房,这床也不是婚床。
李翰林悻悻的下了床,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槿露的手,面有愧色的说道:“待会两个姨娘要给你敬茶,我和你说说她们的来历。”
“丁氏是丞相夫人远房表妹,两年前,父亲和母亲本打算把丁氏塞给我做正妻,母亲还拉拢了二老爷子和二老太太说和,我这个继母也就是一条糊涂虫,借着其他长辈的威势就想逼我成亲。”
“我自是不愿,却又实在躲不过,我就——就设计把丁氏骗到外面,制造私奔的假象,自古以来,都是聘为妻、奔为妾,这丁氏就这样成了妾侍。”
“可这丁氏不安分,整天摆正室夫人的款,还问东问西打听我的行踪,甚至闯进我的书房里乱翻东西,我就做主从外面抬举了一个绝对服从的女人做妾,用来牵制和监视侯府动静,这个人便是雪姨娘,她——她就是我埋下的眼线,曾经为我做了李多事,我李诺过她一世富贵,前提是她必须安分守己。”
这两个姨娘的来历和原由,槿露早就打听的七七八八,倒也多么惊讶,不过听说雪姨娘早就为李翰林做事,心下倒是多了几分好奇。
李翰林见槿露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忙说道:“我也知道婚前纳妾是大忌,可这里头。”
槿露伸出左手轻轻捂住丈夫的嘴,轻声道:“往事不可追,不用再多说,你我是结发夫妻,向前看便是。”言罢,槿露唤辛嬷嬷等人进来伺候更衣,李翰林看着槿露在镜中的影像,暗想她应该还是有些生气的。
穿戴妥当了,槿露和李翰林对坐在临窗大炕上,两个姨娘齐齐跪在蒲团上,将茶杯高举过头顶。
丁姨娘先进的门,所以辛嬷嬷首先将丁姨娘的茶杯端起来递给槿露,槿露舀起茶杯沾了沾唇,而后轮到雪姨娘。
礼毕,翠墨送上见面礼,两人均是一套玻璃种翡翠首饰:一串翡翠项链、一对翡翠耳坠、一对翡翠蛋面戒指以及一只翡翠镯子。
丁姨娘和雪姨娘看见玉盘中翡翠的成色,不由心中暗叹夫人好大的手面!这种成套的翡翠首饰,即便是在京城贵妇圈中也不曾多见的。
“好了,时候不早,我们去向各位长辈辞行回宁园。”槿露起身说道:“这些首饰你们戴着玩罢,等少将军府那边安置妥当了,我会派人接你们过去住。”
安置妥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丁姨娘正欲说些什么,被李翰林杀人般的眼神堵了回去,只得和雪姨娘一起乖乖磕头道谢。
在回家的马车上,槿露还是靠在人工减震的李翰林怀里,因睡了一下午,这会子槿露精神还挺好,兴致勃勃的听李翰林讲述李丞相府各房人家的内情。
李翰林先是长篇累牍外加义愤填膺的控诉了丞相夫人对自己从小到大的各种算计抹黑,最后叹道:“算了,不说了,若细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他也就这点小打小闹的本事,一辈子就是围绕保护的不过就是父亲的爱重来算计。其实若母亲能光明正大的去赢得父亲的爱重的话,堂堂正正的靠真本事为,想必父亲如今也不会真的对她这么冷淡了,可是她偏偏只玩这种恶心人的小心眼,父亲早就烦她了。”
槿露点点头,李翰林这句话说道点子上了,如果李夫人真的能够做到如此的大度,或许情况真的就不会如此的,当初自己还以为李翰林真的和李夫人母子情深呢,想来那也不过就是在世人面前的一个障眼法罢了,想想都觉得可笑了,李夫人算计了一辈子,最后丈夫的真心没有得到,就连继子对她也不是真心的尊重。
说完了李夫人,接着就是李二爷的二儿子——李睦林,槿露随口说道:“我总觉得二弟有点怪怪的,明明一个武官,说话文绉绉的。”
哈哈!李翰林笑道:“你瞧出来了?实话告诉你,我这个二弟啊,最是个最虚伪的人,他和文臣谈孔孟,和武官说的又是另一套,人前人后十几张脸呢。”
槿露暗道:若李三爷真的如此,倒和王沐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想着王沐林之前在酒席上何尝不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