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出身花府中,应该不至于这般眼皮子浅薄才是啊,真是奇怪了。”李宝琴犹自喋喋不休,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收了声音,睁大双眼定定的望着李夫人惊讶说道,“母亲,那块玉佩该不会是大哥送给那花家小贼的吧?”听到李宝琴的话,李夫人的脸色一下子阴郁到了极点,一双眼睛之中更是直直射出森寒无比的光芒。
“母亲,你,你这是怎么了?”李宝琴从未见过李夫人如此难看的脸色,不禁有些胆怯起来。
“别怕,母亲没事。”看到李宝琴眼睛之中露出惊惧之色,李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猛的转开视线,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放松着脸部肌肉回望过来。
“母亲没事就好。母亲刚才的脸色可真难看,可是把我给吓坏了呢。”重新看到李夫人一脸微笑的望着自己,李宝琴撅了撅嘴,一双小手轻轻拍着胸口。
“没事没事,宝儿别怕。”李夫人笑着弯下腰去,一面柔声的安抚一面将李宝琴抱入怀中,嘴上口气虽是轻软柔和,可那一双眼眸之中的神色却是越发的森森寒凉。无论如何,她绝不允许花槿露那么一个卑贱无比的下贱胚子嫁到他们李府之中,绝不!
摘月殿外的一场争执并未引起太大波澜,甚至因为当时事情涉及如今正当宠的花府以及素来最为圣上所倚重的左相府,所以众人在被宫女劝阻四散开来之后,便再没有人提起过,至少表面上没有人再刻意提起。
吉时一到,皇后娘娘便在摘月殿上召见众位女眷入内觐见。一番山呼叩拜,寒暄说笑之后,皇后娘娘便将众人带去了摘月殿上的一座小暖房中。虽然已是隆冬时节,可是此刻的暖房之中,宫廷花匠精心饲养出来的四季花卉却是竞相开放,五彩嫔纷之中一派的春意盎然。
皇后娘娘显然兴致颇高,指点着几样最为出众的花卉点评起来,说到兴起之时还吟了几首花诗。众女眷们自然也乐得奉陪,凡是平日里小有才名的女眷皆是大着胆子站出来吟上一两首诗词来应应景。而皇后娘娘显然精神极好,听到精彩处还时不时的赏赐一番。一时间,这小小的暖房之中谈笑风生,君臣尽欢。
待到开宴的时间差不多了,自有宫女过来通禀,皇后娘娘才又带着众女眷们出了暖房,去往摘月殿的正殿。入席之后花槿露才发现,花府的席位竟然和李夫人的席位安排在相邻之处。
想起刚才李夫人曾经扬言绝不善罢甘休,花槿露心中忍不住有些忐忑,生怕李夫人会发难,于是一直格外小心的留意着旁边席位上的李夫人和李宝琴的一举一动。可是直到筵席过去大半,那李夫人和李宝琴都是神情自若,除了不朝花府的席位多看一眼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花槿露这才慢慢放下心来,可是紧跟着却又想起李翰林之前说过的话。那晚李翰林夜探花府的时候曾经交代过花槿露参加宫宴的时候务必好好打扮,还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将他送给她的玉佩戴在身上。
当时花槿露没有想得太多,只是认为李翰林或许是想要借着她佩戴玉佩的举动来求个心安,于是便答应了他。可是眼下看来,李翰林当时要求她务必戴上这块玉佩却似乎另有深意。
花槿露忍不住便捏了捏掌心。手心里握着的是那块在摘月殿外惹了祸端的玉佩。虽然李宝琴的言行举止十分骄纵,却毕竟出身大家,所以花槿露相信她绝对不会为了一块似曾相识的玉佩就在摘月殿外闹起来。必定是之前曾在李翰林的身边看到到这块玉佩,甚至还极为留意所以才会在花槿露的身上一眼看到就认了出来。
李宝琴对这块玉佩印象如此深刻,李翰林不可能不知道。身为李宝琴的大哥,对于李宝琴霸道强势的性格,李翰林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如果李翰林明知道李宝琴如此霸道却还要坚持将玉佩送给花槿露,并且要求花槿露在今日宫宴之上随身佩戴,到底是藏着什么样的打算?难道他不怕因此会激怒李宝琴?还有李夫人。此前几次碰面,花槿露明显的感受到了李夫人对她的不喜。
那天李翰林夜探花府的时候,花槿露也曾将自己的担心告诉过李翰林。可是李翰林却对李夫人的不喜丝毫不在意,而且还胸有成竹的对花槿露承诺说,无论如何李夫人日后必定会欢天喜地的登门提亲,迎她进门。
可是如今摘月殿上这么一闹,虽然没有闹大,可是李夫人和李府的那位小姐毕竟是丢了脸吃了亏的,李夫人心里只怕对花槿露更为不满了吧。这么一来,就算李翰林再怎么游说,想要让李夫人痛痛快快的点头同意这门婚事怕也不易。
明知道这块玉佩有可能会激怒李宝琴,并由此牵连到李夫人在对待李翰林和自己婚事上的态度,可是李翰林却还偏偏坚持要让她将玉佩戴在身上显眼的地方,这不是故意招惹是非吗?可是李翰林的性格却绝不像是喜欢无事生非的。难道他是故意如此?花槿露越想越急,额上也微微有些冒出汗意。可是为什么呢?李翰林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