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身边的小丫鬟轻声问道,“之前在咱们院子的时候还是好好,怎么到了荣寿堂花小姐就突然咳嗽起来了呢?还是等会儿回到踏雪阁还是叫大夫过来看看才放心。”
“不必麻烦,不过就是被母亲房里的檀香烟气给熏着了而已。”花棠玉出了荣寿堂的大门才直起了腰身,对着身边丫鬟轻轻摆手,神情淡定的小脸之上丝毫不见刚才的娇弱无力。
“怪不得呢,奴婢也说小姐这会儿的脸色比刚才要好了很多呢。”看着花棠玉自若无事的脸色,小丫鬟放下心来。花棠玉没有再开口,只是轻轻一笑。
刚才荣寿堂里的排场那么分明,根本就是李夫人专程上门来为昨日没能完成的相亲一事进行补救,既然事不关己,她又何必留在那里?
想起花槿露之前不肯听自己劝说,又想起平日里曾经听说过尚书府中那位嫡出的小公子李兰墨久病卧床,花棠玉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荣寿堂中,花老夫人看着丫鬟们将花棠玉小心扶着出了门,这才松开眉头转眼望向陈氏说道,“棠玉丫头平日里身子就弱一些,也免得多留在这里,将病气传染给李夫人和李大小姐可就不好了。”
“花老夫人说的哪里话?可是太见外了!如今三小姐这般娇弱可不就是因为昨日我们府上的晦气吗?您要这么说可是羞煞我了!”陈氏赶紧接口,脸上满是浓浓歉色。
“好好好,我不说了,李夫人快也别再自责了,昨日那事情又是谁能料到的呢?都是意外而已。”花老夫人笑着劝说陈氏。
陈氏做出认同的模样点了点头,然后又望向静静坐着的花槿露道,“大小姐昨日怕也是受了惊吓的,正好我还带着大颗的上好东珠,碾碎了用来压惊是效果最好的。”
“还不谢过李夫人?”见陈氏说着话就从身上摸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来,似要递给花槿露,花老夫人赶紧冲着花槿露提醒道。
“谢过李夫人关心,槿露其实一切都好,夫人不必挂心。”花槿露微微笑着接了荷包,手上掂着荷包沉甸甸的分量,心里却是禁不住暗暗一哂。
昨日陈氏送给自己和花棠玉的见面礼便是大颗滚圆的龙眼珍珠,今日又是这般奢侈,看来这尚书府还真是一处埋金藏银的宝库。又说笑了几句,陈氏便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看到陈氏时而看看自己,时而看看花槿露,眼神之中光芒闪烁,花老夫人知道这是有话想要单独对自己说,于是便开口叫花槿露陪着李兰芝到院子里四处走走,只留下陈氏一人在房中。
李兰芝临走时特意对着陈氏深深望了一眼,意为嘱咐陈氏千万注意说话的方法方式,陈氏也对着李兰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于是李兰芝这才笑着挽住了花槿露的手臂走了出去。
见花老夫人看懂了自己的意思,不但打发了花槿露和李兰芝,还体贴无比的找了借口将房中服侍的贴身丫鬟也吩咐了下去,陈氏心头一热,下意识的觉得今日事情必定能成。
陈氏笑着起身来走近道花老夫人跟前坐下,花老夫人抬手托着茶盏抿了一口,轻轻一笑,道,“李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花老夫人说的是。”见花老夫人率先打破沉默,陈氏本也不是性格沉静之人,当即便直截了当的说道,“不瞒老夫人,我今日上门一来为了探望夫人和两位小姐,二来就是因为心中实在可惜这一桩婚事。”
“李夫人此话何讲?”花老夫人略一挑眉,做出一副不解模样。其实花老夫人心里知道陈氏有话要对自己说,却没有料到陈氏一上来就说到了花槿露的婚事,再加上之前花槿露虽然有意拒婚,可是花老爷却没有给出正面回复,之后便有带兵剿叛远去,于是花老夫人也揣摩不透花老爷的心思,正打算着之间事情先拖一拖再说,反正这件婚事只是双方长辈碰过面说过结亲的意向,却还没有正式搬到明面上。
“我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今日便同夫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陈氏叹了口气,俨然一副诚恳长谈的架势,“无论大小姐回府之后是否提起过昨日在我家中的事情,我今日都是专程登门致歉的。实在是家门不幸,也是我平日里管家不严,才让家中出了那等胆大包天的混账东西,竟然连花府的大小姐也敢算计……”虽然陈氏的心里仍然惋惜这桩婚事,可也知道出了青姨娘算计花槿露的事情,这件婚事多半是难成。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将这事带来的负面影响消除到最低,最好还能够借着这件事情说动花老夫人,让花老夫人和花槿露出手帮着自己将青姨娘给除掉。
于是陈氏就一五一十的将李兰芝和自己猜出青姨娘算计花槿露,意图毁掉花槿露名声来为庶子李兰竹说亲的事情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