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之际,月槿斋已经得到了消息,老嬷嬷和思画思竹匆匆忙忙的跟着门房上的小厮跑了出来。两名婆子正拥着花槿露一路向里走,不过几步便远远看到了老嬷嬷和思画思竹。老嬷嬷并不打听怎么花槿露孤身一人回来,抬手塞了两个三四分重的银锞子给两名粗使婆子,然后思画思竹便会意的接手过来,将花槿露稳稳扶住。
进了月槿斋,花夫人已是神情焦急的候在门外,看到花槿露主仆四人一行走来,急切的迎了上去。
来到堂屋坐定,思竹思竹亲自带着房里的小丫鬟们出去守门,房中便只剩下花夫人母女和老嬷嬷。见房中没有了外人,花夫人忍了半天的疑问这才问出口来,“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的样子,发髻也有些乱了,怎么花老夫人和四小姐也没有同行?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尚书府着火的事情实在突然,除了左右邻居之外,如今京城之中知道此事之人并不算多,所以花夫人也并不知情。
“母亲别急,我没事,一切都好。”花槿露知道花夫人担心自己,先是微微一笑安抚一句,然后便推开花夫人握着自己的手指,站起身来。老嬷嬷怔怔的看着花槿露将手指搭到脖领处的披风上,一时间不明白花槿露是打算做什么,倒是花夫人眼神一动,看着如今花槿露披在身上的披风实在眼生,心头浮起一丝波澜。
见花夫人和老嬷嬷皆是定定望着自己,花槿露也不说话,只是认真的将身上披风解开,然后双臂一抬,身上单薄的披风便随之落下。
“槿露你这是?”看到脱下披风的花槿露一身狼狈,花夫人愕然皱眉,手指也不受控制的紧紧捏住花槿露的手臂。
“小姐这是怎么了?”想起花槿露没有和花老夫人同行,又被不认识的小丫鬟和马车送了回来,此刻身上更是如此狼藉,老嬷嬷不由的多想,红着眼眶颤抖出声。
“没事,不过是污了一身好衣服罢了。”相比花夫人和老嬷嬷的惊慌,花槿露显得十分镇静。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花槿露也不再卖关子,反手握住花夫人轻轻坐了下来,将之前在尚书府中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只是省略掉了李翰林前来寻找并且安排丫鬟如眉相送这一段。
随着花槿露的叙述,花夫人和老嬷嬷眼睛瞪得老大,花槿露的遭遇听在她们两人耳中简直就像是听天书。
“因为前院着火,尚书府中一团混乱,我也不便再去寻找花老夫人和四妹妹,所以就先让尚书府安排了马车将我送回府来。”说完了这么一大段话,花槿露自行转身,端起一杯温热的茶水大大喝了一口。
甘醇的茶水入口,顿时齿颊生香,口渴顿消,可是花槿露的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想起马车里那一杯同样温热却额外贴心加入珍珠粉末以定惊的蜂蜜水来。
“怎么会这样?”听完了花槿露的话,花夫人和老嬷嬷皆是愣怔,老嬷嬷嗫嚅着低低出声,实在无法相信身居高位的尚书府中居然有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意图不轨。
“依你看来,那处院子之中住着的会是什么人?”花夫人静默了半晌之后,抬眼望向花槿露。
“总之绝不会是李兰芝,也不会是爹爹以为的好女婿李兰墨。否则又何必费尽周折的引我过去?”花槿露的口气不太好,带着些许的讥讽意味。
毕竟这件事情无论换在谁的身上,都不可能愉快的起来。尤其是想到之前花老爷在提起这桩婚事的时候那满脸的喜色,花槿露更是忍不住的想要冷笑。她竟以为花老爷是真心疼爱她,会在往后真心的对待她和花夫人,却不料为了将来前途能够顺遂,花老爷那么欢天喜地将花槿露当做棋子一样送去给人冲喜。
花槿露忽而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不过我估摸着可能是李大人族中的某位族亲,也可能是尚书府中哪一房的庶子,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攀不上咱们这门亲事,所以才会想到要出此一招来坏我名声,误我终身。”老嬷嬷听得目瞪口呆,立在一旁紧皱着眉头,为了花槿露在尚书府中所受的委屈深觉愤然。
花夫人抚摸着花槿露的手背,满眼心疼的红了眼眶,又是半晌静默之后才控制着情绪抬起眼帘,轻声说道,“这些糟心的事情李大人应该是不知情的吧?估摸着应该尚书府里有人暗中搞鬼,要不然事情一旦闹开,老爷自然不依,想必李大人到时候也无法收场。”花夫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在呢喃自语还是有意说给花槿露听。
此时的花夫人脸上虽然还算镇定,可是心头却早已是混乱一团,懊悔丛生。花夫人从来都懒得主动害人,甚至在面对别人陷害的时候也是宁愿哑忍,而不做任何辩驳和反击。可正是因为身处漩涡之中,所以尽管花夫人自认双手干净,却也多少知道一些内宅之中的各色阴狠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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