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疼痛淹没的时候,被她虚掩上的们突然发出一声吱呀声,让一直沉静的她陡然一惊。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一道身影随着门外的微光压了进来。
过于熟悉的身影,让她凝住了神。
温陌君走近房门后,没有往里走,扫视了四周一圈之后,准确的将目光定格在了她身上,两人的目光隔空交接,下一刻他便缓步走了过去。
苏珝错望着他,直到他走到了自己身前,她才酝酿好情绪开口:“陛下怎么来了?”
宫内宫外的事一大堆,加上还有一个昏迷未醒的钟诺涵,他这么快就将一切处理好了?
还是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来为难她,刺激她?
温陌君听闻苏珝错的话,止住了自己的步伐,借着微弱的光打量着四周,“这便是你的闺房?”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苏珝错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看了看自己从小长到大的房间,道:“是。”
虽然少时苏闻对她不闻不问,但是这个房间的其他东西都是极好的,小到桌上的毫笔,大到那张床,无一不是苏闻亲自挑选的,每一个都是他的心意。
温陌君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房间的优点,伸手按在桌面上,抬起头看了看,不由笑道:“没想到这里至今都被人打扫得纤尘不染,看不出苏闻对你一切都那么在意。”
苏珝错听闻这句话,心头又是一疼,“是啊,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若是苏闻不隐瞒那么深,若是自己不那么偏激,若是苏蔓吟能够早些说出来,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是想像始终都是想象。
“你能想到什么!”温陌君冷哼一声,语气深沉的说道。
苏珝错被他一刺,没有发作,继续道:“陛下此番来是来看臣妾是不是逃走,还是来祭奠臣妾的父亲呢?”
温陌君见她又问起了自己的目的,身子一曲,坐在了圆桌旁,道:“朕想做什么,自有朕的主意,你不必多问,也不必多想。”
苏珝错见温陌君坐在了桌前,往前一凑,落座在他的身边道:“既是如此,臣妾便不问了。”
她的回答过于温顺,让温陌君不由侧眼看了她一眼,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变,伸手拿住了放在桌上的小杯子,径直把玩在指尖。
“如今苏相已死,苏妃也去了,苏相府也就空置下来了,你打算如何处置这苏相府?”
苏珝错见他问起了这个,神色如常的回答:“既然苏相府已经没有了苏相,那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该遣散的人臣妾都遣散了,该告老还乡的臣妾也吩咐人将他们好生的安置回老家的,不愿离开的也被臣妾逼迫他们离开了,不能他们守着一座空方虚耗岁月。”
“你倒是想的全面。”温陌君似笑非笑的搭了一句。
苏珝错听出了他语间的嘲讽,不予理会。
“臣妾是陛下要封为皇后的人,自然是需要思虑周全些的。”
温陌君轻轻的哼了一声,不知是在轻讽自己,还是在轻讽她,目光盯着手中的杯子,继续把玩。
苏珝错望着他的动作,也默不作声的陪着。
没隔多久,温陌君又开口了:“苏妃身边之前是不是有个叫素瑾的宫婢?”
苏珝错闻言,暗暗的垂眸,点头答:“是。”
“你可是将她遣走了?”他又问。
苏珝错摇头,“没有,臣妾知她心思敏锐,沉稳持重,便将她收为自己的人了。”
温陌君把玩东西的手猛然一顿。
苏珝错轻轻咬唇。
片刻后,温陌君道:“你倒是识才。”
“多谢陛下夸奖。”苏珝错淡笑。
“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她?”温陌君见她笑了,眼底浮现了一丝戾气,冷言相逼。
苏珝错嘴角瞬间紧绷,“不敢,臣妾只是想苏妃娘娘定然希望臣妾如此做。”
温陌君眼底的戾气瞬间散去,继而望着她,“朕从来不知你苏珝错还有替人考虑的心。”
说到这个,苏珝错抬眼望着她,“陛下不知道的事,还很多。”
“是吗?那朕愿闻其详。”温陌君放下了杯子,侧身对着她。
“陛下,可知许多事并非用眼看,用耳听就可以知道真相的。”
“如此,你希望朕怎么看真相。”
“日久见人心。”
苏珝错的话刚烙印,温陌君就怒然的抬手,但是却又被他隐隐压制,脸上一片隐忍之色。
“你能懂这句话!朕真是好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