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白玉容归放开了手,轻然一笑,宛若最初那般的淡泊不惊。
转移了话题,“你不是一直不知道他想要的那棵回魂草去了哪里吗?”
苏珝错目光一沉,没有否认。
紧接着后方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对方浮水而行,脚步声被雨势盖住,片刻之后,身后的人开了口:“珝错。”
苏珝错猛然一惊,珝错!能这样唤她的人,只有一人。
脚步声渐近。
苏珝错一动不动。
来人走到灵柩前,屈膝跪下,恭敬的叩了三个头,才抬起头望着音容不在只剩两句冷棺的大厅 ,道:“苏相,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是我诚心感激你对我破国血脉的爱护。”
苏珝错心头因见到楚衔玉而冒出的喜悦在听闻他对苏闻的话后就消失了,她差点忘记了楚衔玉也是破国余孽,虽然不是传言那般的皇族,但是也是名将之后。
他们的责任便是复兴破国。
对苏闻行完道别礼后,楚衔玉转身郑重的向苏珝错行了一个臣之礼,“主子,臣等待今日许久,还请主子不要忘记先帝的嘱托,担负起复兴我国的重任。”
苏珝错轻轻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你的主子,也不能担起什么重任,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做我自己的事。”
“主子,这是您天生的责任与义务,也是你逃躲不开的宿命。”楚衔玉似是料到了她会拒绝,俯首以待。
“宿命!”苏珝错听闻这个词,忍不住笑了,“那你可以当我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如今重生的我虽然有着苏珝错的名,但是却想过红姒的生活,我不想再成为某人的棋子,成为某人的软肋,成为被天下人谩骂的妖妃。我只想是我自己。”
“主子!”楚衔玉见苏珝错还是不肯答应,抬头望着她,“你既生来就有了这个身份,那你就不该逃避属于你的责任,破国被灭虽然不是诏月主使,但是诏月的人却是最初的导火线,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恢复自己的家园吗?你忍心看到那些破国子民在诏月中活得水生火热吗?你忍心看懂我们的子民被成为余孽而被诏月的人斩杀殆尽吗?”
苏珝错见楚衔玉紧逼不放也发了怒,“与我何干!他们水深火热,难道我没有吗?他们挣扎求存,难道我不是这样吗?不要拿你所谓的大仁大义来捆绑我,我只是一个女子,我只想简单而平静的生活,你不忍心他们受苦,你就忍心欺骗我,利用我,还这般为难我!楚衔玉,你到底将我看作了什么!”
楚衔玉见苏珝错发了怒,义正言辞的脸倏的暗了下去。
白玉容归看着两人,保持着看戏人的兴致与淡然。
“我不会答应你继承什么破国责任也不会担负复兴它的使命,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回答应。”苏珝错见楚衔玉不答话,坚持着将自己的立场表述明确。
不管是当初,但是现在,她都不想成为某一个国或某一个人的附属品。
虽然现实总是毫不留情的将她打入了现实,但是她还是要挣扎,要反抗。
加上如今温陌君已经时日不都,诏月必将迎来新一轮的风雨飘摇。
若是楚衔玉真有心,不会没有机会。
而让她一直看不懂的,便是白玉容归。
从始至终他一直处在温陌君的对立面,但是在心思不同的楚衔玉与云穹之间的周旋,让她看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
是想瓜分诏月,还是想引起一番龙争虎斗,继而坐享渔翁之利?
外面的雨不停歇的往下倾泻,仿佛是要这哀泣进行到底一般络绎不绝,四周的哗啦啦的雨势成为了唯一可与这漫天雨势媲美的声音,两者同鸣,凄转哀绝。
半晌之后,楚衔玉才道:“很多事不是全凭意愿而为的,你若不肯背负这个责任我也不逼你,但是希望你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过的话。”
苏珝错抬眸,目光看了看苏闻的棺柩,他一心都在隐藏自己的身份,也一心想要斩断她与破国之间的联系,更是一心想要她平安喜乐的过完这生。
但是自己的不知情,加上命运的不眷顾,事情一再的恶化,偏离了他的初心。
如今踏着他的死才走过一段崎岖之路的自己,不想违背他努力了那么久的心愿,更不想让他的死没了意义。
破国的事她是永远不会踏足的!
只是楚衔玉的那份提醒让她有些不安。
事情都是分不由己的,会不会有一天她又被现实一步步逼到某个她不敢预测的极端。
回神想要再对楚衔玉说点什么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迎雨走入了院中,淅沥的雨将他淋得浇湿,他却仿似浑然不觉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