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杀了我,这样既可以保全你的圣明,保护你的诏月,更……”苏珝错说着,目光望着了苏蔓吟,流转到他身上,“能保护你的苏妃。”
温陌君听她又在刺激自己,颤抖的指尖蓦地收紧,“为何你就是装作不懂朕!为何你就是要让我们都走到不可挽回的两端!我不想,我不想!”
“可是你却是那么做的!”苏珝错见温陌君痛苦的摇头,眼中亦是痛苦万分,“我知道你擅用心计,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让纤阿化名元香来监视我,甚至让她来束缚我,我没有想到你身上的事我不知道,但是她苏蔓吟却知道,我更不知道你竟然可以为了躲难让衔玉充当你的防御,成为你的剑盾,用来抵御外敌,最后竟然用舍弃的方式扔了他!他不是别人,他是你的好友,他是你的心腹,他是你的左膀右臂啊!为你,为诏月,为百姓付出了多少!你怎么这么心狠!”
“你以为朕希望事实是这样吗?你以为朕没有记挂与他之间的情分吗!”温陌君望着对她字字讨伐的苏珝错,声音不可控的拔高,“若不是他背叛在先,朕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朕的心腹,朕的好友,朕的左膀右臂会成为别人刺向朕的最利最近的一把染毒的匕首!”
温陌君显然没料到还有这一转折,被温陌君的怒斥吼得愣住,衔玉背叛在先,衔玉是别人的人?
怎么可能!
“我不信,他不是那种人!”许久之前他还在身后默默地保护他,刚刚他还挡在她身前为她挡去箭雨,他是那么温雅的人,是那么潇洒的人,怎么会是别人的人!怎么会是叛徒!
“你总是不信朕,不信朕,所以朕即使告诉你,也没用。”温陌君惨淡一笑,扼住她喉咙的手一寸寸的松开,踉跄着后退。
苏蔓吟见温陌君与苏珝错之间已经爱恨难明,无法解结了,伸手推了推眉头紧蹙的鬼诣,“这个结果本宫已经有所预见,鬼医不必为难。”
“苏妃娘娘。”鬼诣望着眼前这个颜苍色败的女子,当初一直以为她不过是宫中百花中的一朵,还是用尽心机的一朵,但是却不知那样的一朵花为了爱竟然可以牺牲至此。
若是可以,他希望陛下爱着的人能够是她,这样至少他就不会沦落到今日生不能,死不行的境地。
还连累了一个一心想要他活下去的无辜女子。
苏蔓吟心思敏捷,自然能看出鬼诣心头的遗憾,却不置一词,反而对素瑾温和道:“扶本宫起来吧,本宫有话要对庄妃说。”
“娘娘。”素瑾见苏蔓吟的脸色十分不好,知道经过先前的反噬,她的身子已经由失血过多加上心力交瘁而达到了极限,难以再支撑下去了,心头极其的难受。
苏蔓吟见素瑾红了眼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对她安慰一笑。
素瑾这才扶起她,这时苏珝错与温陌君之间已经由各自的声嘶力竭转为了相互的沉默,一个心如死灰,一个心痛欲灭。
“陛下,臣妾有话要对庄妃说,也希望陛下能听一听。”苏蔓吟被素瑾搀扶着躺在了里面的软榻上,轻声对站在房中的温陌君说道。
“你想说什么?”温陌君见鬼诣对他摇头,就知结果,心头一痛,哑着声询问。
“家父虽然对陛下有所隐瞒,还刻意阻断了陛下的幸福,但是家父不可能会背叛诏月,背叛陛下,这一点臣妾以项上人头担保,不可能会发生。”苏蔓吟在素瑾为她放好的靠枕上靠着,缓慢而清晰的说道。
“朕知道。”温陌君点头,“所以朕出行才将监国大权交给了他。”
苏珝错听着温陌君的话,忍不住插嘴,“既然你能信了苏闻,为何就是不信衔玉!”
温陌君见她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目光静默的望着她,“既然你认为是朕负了他,那你就这么认为吧,多说也无益。”
苏珝错被温陌君的话一堵,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
鬼诣见温陌君不肯解释,苏珝错又不肯放弃,无奈叹息了一声,问了一个隐晦的问题,“庄妃娘娘为何这般信他,是因为情分还是因为他的战功?”
苏珝错见鬼诣插话,沉思了一会儿道:“两者皆有。”
“既然是如此,那说明娘娘并不了解他,这一切不过是他掌握诏月兵力的一个工具而已。”鬼诣再度提醒。
苏珝错瞠目,掌握诏月兵力的一个工具!
“就是因为楚将军是您与陛下的好友,又是诏月军功赫赫的将军,所以在当初察觉他不妥的时候陛下才会心痛,辗转反侧数夜之后做出这个决定。”鬼诣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