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得到又失去的难受她不曾再经历,还不如一开始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也好过一路牵绊,一路遗失。
“那你就当我是发泄之人吧,我有话想说,只是想找个人听一听。”楚衔玉不被她的冷淡打退,继续道。
“此处便留给楚将军了。”苏珝错还是不愿意,若是和楚衔玉纠缠太深,怕自己又会陷入回忆之中,又会堕入温陌君那若即若离,时近时远的迷雾里了。
“真要绝情至此吗?”饶是心性稳定如他,也有些招架不住。
“楚将军,以前的事就当作回忆吧,那个人已死,你不必再生眷恋,如今活着的我只是一个对危害诏月的人,你没必要净化我,这样的我很好。”不去期待,就不会有伤害。
以后的路不管多黑,多长,她都只能自己走下去,若是走不下去,她亦心甘情愿就此消亡,与旁人无由。
楚衔玉闻言,不禁又叹了一次,“你心中若不是怨极了他,又怎会说出这般淡漠的话。”
“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该失了我的坚持。”苏珝错望着温陌君的那截车厢,曾经以为还可以相互信任的心开始寸寸坍塌。
明知是伤害,还是要继续,这才是两人之间最重的那道坎。
“可是你就不能以他对你的爱再迁就一下,你要知道他不会让你委屈太久,你该知晓的一切会在不久后全数尽知。”楚衔玉劝言。
“以他对我的爱。”苏珝错重新回头望着楚衔玉,目光决绝而愤恨,“不要再拿爱做借口,也不要再说他的情深意重,有时候以爱之名本身就是一种伤害,而我被这种伤害已经腐蚀得满心荒芜了。”
“珝错。”楚衔玉心头一慌,脑子一乱,嘴不受控制的问了一句,“既然你早已知晓伤害不会结束,那为何当初不肯嫁给我?”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起初他是惊慌的,但是想到积压在心头整整一载的话,终于问出了口,他的心又变得轻松。
然而等待答案的过程却又是那么的漫长,且煎熬。
好一阵沉默之后,苏珝错的声音才低低的飘来,“衔玉,覆水难收,过去的事早已成为历史,再问也没了意义。”
“那现在呢?”楚衔玉第一次学会了得寸进尺,见苏珝错震惊的望着他,他继续道:“若是现在我可以给你自由,远离这里,你可愿意?”
苏珝错闻言,嘴唇微动,曾几何时,她期望过有人能带着自己离开那片黑暗,去到一个鸟语花开,芳香满地的地方,期待到哪怕是想想,就觉得心头雀跃,满心欢喜。然而一次次的落空,一次次的挣扎后,她再没了那份期待,伤害已沉,期待已化作焦土,茁壮的培养着那颗在现实与伤害中不断坚固的心。
“衔玉,晚了。”
“不晚,只要你还愿意,就不晚。”第一次楚衔玉放纵了自己的心,那个在他没有意识就已经被某人夺去的心。
当初明知他非她意中人,明知她定会不属于她,却还因为这颗义无反顾的心而想娶她,想给她一份没有风雨,只有安宁的未来。
当初的她拒绝,甚至是在半路就迷路,让他无从找寻,那么这一次他还想试一试。
苏珝错的心里其实十分动容,明知前路渺渺,却还是许下她一世自由,这份情意让他觉得十分温暖,哪怕自己成为了许多人口中的妖妃,成为了许多人闻之色变的妖魔,但是在他的心中自己还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不因事变,不因人变,依然如初。
他们三个人保持初心的,恐怕只有他一人了。
所以她不能再毁了这份初心。
“楚将军,本宫名为红姒,而非珝错,所以无论晚或不晚,答案都没有意义。”
楚衔玉神色一怔,眼底蓦地掀起了层层波光,然而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
“如此,衔玉无憾了。”
“无憾”两个字让苏珝错不敢直视他的眼,避开了脸,就听见楚衔玉提步离去的声音。
短暂的休息后,所有人重整上路,其间温陌君从未踏出车厢半步,仿佛在昨晚之后,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又开始横堑在了两人之间,不过短短几米的距离,却再次成为二人难以逾越的天堑。
苏珝错继续策马狂奔,很好,很好,一切又回到了刚入宫的模样。
仿佛不曾重归于好,仿佛不曾谈笑宴宴,仿佛不曾生死相随。
一切还是那般冰冷无情。
那么,无论她之后做什么,都可无所禁止,无所牵绊了。
回到诏月,她便是庄妃,而且从今以后,她都只会是庄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