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我鄙视这样的自己,可我却无能为力。
我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今天,我眼睁睁地看着兰舟、龙泉与倩儿为了我冲锋陷阵,流血拼杀,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甚至连与他们并肩作战、同生共死都做不到!
洞里幽黑死寂,间或有倩儿压抑不住的呻、吟声传来,龙泉鼻息粗重,兰舟偶尔闷咳一声。我默然坐了一会儿,心里无比烦乱,这洞里太压抑,我坐不住了,便缩着身子往外钻。
兰舟一把拉住了我,幽黑的洞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他担忧的声音,“你去哪儿?”
我拂开他的手,道:“我去弄些吃的来,你们休息一会儿吧。”
龙泉勉强撑着坐起来,哑着嗓子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好生躺着,我去捡些柴回来烤狼崽。”我按住龙泉,扯出一个微带苦涩的笑容,我不知她能不能看得见,这个时候,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出了洞穴,弄了些干草将洞口遮住,龙泉在洞外下了药,老狼一旦回来,就是死路一条,我不担心他们会受到攻击。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溪边,洗了把脸,想了想,将皮肤上那些黏腻腻的血渍洗掉,然而衣衫上的却没办法了,我苦笑着摇摇头,到上游将水囊灌满,便沿着溪流向上游寻找柴草吃食。
盛夏时节,林木茂密,走在山林里倒也不觉得如何炎热。我找了半天,筋疲力尽地倒在路旁,再也挪不开脚步了。
这时,我听见了一阵歌声,曲调平淡,歌词俚俗,像是庄稼人喊的号子。我顿时来了精神,腾的一下站起来四下张望。
前方山岗上转出一个人来,那人戴着一个大草帽,肩上扛着一把锄头,手里拎了一件粗布褂子,裤腿卷得老高,一双破草鞋上满是泥巴。
我惊喜交加,想不到这里居然有个农家老汉!那么这里一定有住户,今晚的口粮有着落了,兴许我们还能在农家借宿一夜呢!
我连忙跑过去,边跑边叫道:“大叔!大叔!”
老汉听我叫他,停住步子,憨笑着问道:“谁呀?”他问了一声,掀起帽檐瞧了我一眼,眼里顿时涌出满满的恐惧,哆嗦着嗓音道,“血……好多血……你……你……你杀人啦!”
我忘了自己满身血迹,对于吓到这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感到很不好意思,忙站在原地不动,道:“不是的,大叔,我是好人家的孩子,从城里来这里打猎的,没想到碰上了山贼,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大叔,求你救救我,收留我一晚上吧!”
那老汉将信将疑,壮着胆子上下打量了我好一阵子,才说道:“你真的不是坏人?”
我摆出最诚恳的表情,连连点头,道:“我是连云城里大户人家的少爷,听说这山里有狼,与友人相约来这里打狼,没想到狼没打着,反倒被山贼打了,我的朋友受了重伤,大叔,你行行好,收留我们一晚上,等我回了连云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老汉想了想,道:“可怜的孩子,好吧,大叔也不能见死不救,你就跟我来吧,只是我家有些远,要翻过这座山头,孩子,你走得动么?”
我摇摇头,道:“怕是不行了,我的朋友还在等着我,他们伤得很重,我得带他们一起走。”
老汉一脸为难,道:“那可如何是好?”
我想了想,道:“有了,我的马还在那边山脚下,我看这里山势不陡,马兴许能上得去。”
老汉摇摇头,道:“山脚离这里太远,要不这样吧,孩子,大叔先带你回家,给你弄点吃的,等会儿让我儿子驾着骡车去接你的朋友,你看怎么样?”
我想了想,也好,坐骡车总比骑马好,我也快撑不住了,能早点吃些东西睡上一觉那就好了。
老汉摘下草帽,扣在我头上,憨憨一笑,道:“瞧这孩子,细皮嫩肉的,这帽子你戴吧,莫要晒坏了。”
我心里一暖,回了老汉一笑,心里想着等我到了连云城,一定要让当地官员赏老汉一幢大房子,再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翻过这个山头,半山腰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农家,老汉带我进了一座门前栽着三棵桃树的土坯房子,那房子极其简陋,里外三间,连墙都没有,只用粗布帘子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