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黯然,抬手回抱住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不怪他,真的,即便是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我都没有怪过他。
我承认看到龙泉的那一刹那,我失望了,我以为最先找到我的会是四哥,可我真的没有怪他。
云旭无论何时,总是不会怪云晔的。
我从四哥怀里抬了抬头,用头顶轻轻拱了拱四哥的下巴,故意凶巴巴地说道:“你不是要喂我吃饭么,怎么还在这儿发呆啊,你想饿死我啊?”
四哥忙松开我,冲我强笑了笑,端起了一旁的粥碗。
四哥的强颜欢笑看得我眼睛一阵酸涩,我们都不够强大,我们有太多的无奈,四哥是庶出的皇子,曦儿是庶出的公主,三个人里,只有我的身份最尊贵,地位最显赫,我应该是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他们身边的。
我再一次下定决心,我要变强大,我要保护我爱的人!
用了早膳,四哥又看着我喝了药,对着归雁千叮咛万嘱咐,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长安宫。他有一大堆政事要处理,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的,能抽出时间来看我已经很不容易了。
四哥走了没多久,母后就来了,淑贵妃仪妃柔妃等后宫里排得上号的主子都来了,早朝后,父皇也来了,照例是一顿训斥,一通安慰,对于这些,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耷拉着脑袋听他们训完也就是了。
等到这些人都走了,我才想起来一件头等大事:一直到现在,我还没见到兰舟呢!
我觉得我好像害了相思病,一时半刻没见着兰舟就想得慌,想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当然,他现在只当我是主子,是男人,不想我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暂时我还不勉强他时时刻刻将我窝在心里。
我刚想吩咐归雁去寻他,秦天、龙泉与楚默然便一同来了。
我惊奇地看着他们,这三人是怎么走到一块去的?尤其是秦天与龙泉,这俩人相看两相厌,同一屋檐下却形同陌路,今儿个怎么舍得一起出现在我这长安宫了?
我因为背上有伤只能趴在床上,那些前来探病的人便都是直接进到寝殿里的,偏偏来的又都是很有身份有地位的,连通传都没有便直杀进来了。
龙泉快步走到我跟前,眼圈红红的,低声道:“七哥,我来瞧你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坐下。宫女搬了锦墩进来,归雁捧着茶盘进来招呼。
我苦笑一声,道:“唉,也不知是招了哪路大神了,自你们来到云国,我就一直受伤,都没能好生陪你们,这地主之谊尽得,唉,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秦天自动将锦墩挪到我床前,担忧地望着我,道:“你还说,逞那个强做什么,偏要将自己搞得半死不活才罢!”
龙泉闻言,狠狠瞪了秦天一眼,冷冷道:“没人请你来,你若是看不惯,门就在那里,慢走不送!”
秦天的脸色顿时沉了三分,我有些尴尬,这里毕竟是长安宫,秦天既然来了,就是我的客人,龙泉太不给他面子,我脸上也不好看,再者他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第一个朋友,我轻轻拉拉龙泉的衣袖,示意她少说两句。
龙泉看看我,又看看秦天,愤愤的转过脸去,给我来了个谁都不搭理。
我强笑道:“阿天说的是,下次打猎我一定拉着你跟我一道去,要是再有狼来抓我,我就躲到你身后去,让你替我挡着。”
秦天深深地望着我,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我望向楚默然,他脸上的神色淡淡的,目光中有一丝淡淡的关切意味。
我想起了昨夜那曲《盼人归》,故作不经意道:“旭儿连日养伤,许久不曾向楚兄讨教曲艺,难得今日得闲,可惜又添了新伤,却是天公不作美了。”
楚默然淡淡一笑,道:“自那日御花园一别,在下亦时时想念云兄的绕梁佳音,云兄既有此雅兴,在下便厚颜献丑了。”
楚默然说罢,又自腰间抽出了那管白玉箫,吹了一支我没听过的曲子。那曲子极好,欢快灵动,生机勃发,令人忍不住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欢欣昂扬之意。
一曲终,楚默然含笑道:“此曲名为《春深如海》,是楚国民谣,不知云兄可曾听过?”
我淡笑着摇摇头,对于音律一道,我只是会听,谈不上精专,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一片树叶了。
不是他,昨夜在窗外吹《盼人归》的,不是楚默然。
我一阵怅然,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有淡淡的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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