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口气有些淡漠,“得了,好端端的,你去抢仵作的饭碗做什么?爷又不是养不起你,不必去赚外快啦!”
兰舟眼珠子转了转,很快便领会了我的意思,垂首答道:“微臣领命。”
待他抬头时,看我的眼神明显有了波动,他一直以为我是个草包,却不料我也有聪明的时候。
果然如我所料,刺客是抓不到的,我们还没到镇国公府,他们便散了,全城戒严也不过找到了几具尸体。
一般像这种有组织的刺杀,刺客都是某些很强大的势力豢养的,而非江湖上找来的杀手。这样的刺客,身上都会有记号,或是刺着一个字,或是某种带有特殊意义的符号。
可是这一群刺客身上什么记号都没有。
查是必然要查的,否则如何向秦国交代?我着令镇国公严加盘查,入夜时分,消息便传来了。
只是这消息有与没有,却是没多大分别。
每一具尸首的后背都有一块鸡蛋大小的疤,明显是用烙铁烫的,并且是昨天才烫的。
也就是说,这一批刺客是一早备下了,单等着我带着秦天往刀口上撞的。背后的那只黑手的目标不是我,而是秦天。
我出宫那么多次,从来没有碰上过刺客,生平头一次碰上,还是跟秦国太子在一起,这刺客很显然是冲着秦天来的。
想要太子之位的人虽多,可父皇春秋正盛,他们不会那么早对我下手,反倒宁愿是我这么个草包占着宝座,而不是其他有真材实料的皇子。
毕竟,对付一个草包太子比对付一个贤明太子要容易的多。
可会是什么人想要秦天死?而秦天死了,又会给什么人带来好处?
我躺在美人榻上,翻来覆去地折腾着,风和日丽,我却很不爽,兰舟仍不死心,执意要追查行刺事件,日日往刑部跑,没完没了的跟那几具尸首死磕。
我敢肯定,他什么都查不到。
父皇当日便召见了秦天,好生安抚了一通,秦天进了宫,却没来见我,我那会儿也没心思管他,只令太医去给他治伤换药,捎带了几句问候的话便作罢了。
父皇属意四哥辅佐我治理江山,偏生我又是个不成器的,于是只得着意栽培他,交了一大堆政事让他处理。
我一下子从被烦得满头包变成了闲得发霉了。
起风了,温煦的日光抵不住倒春寒时的料峭春风,我懒懒的不想挪窝,归雁抱着一件袍子走来,展开了盖在我身上,用担忧的目光瞅着我,欲言又止。
“嗯?”我挑眉,这丫头向来是心直口快的,这么温温吞吞扭扭捏捏的,一点儿也不像她的风格。
莫不是动春、心了吧?
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兰舟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初见时,归雁好像还对他流口水来着。
唔……归雁十六岁了,这个年纪,有些女孩儿都做娘了,她这春、心动的,貌似有点晚了。
这么一想,我才想起来我也十六岁了,再一想,我好像还没正儿八经动过春、心哪!
果然男人装久了,整个人都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