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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还未说话,云倾却像是已经看穿了他要说什么,微微的摇了摇头,“我没事了,只是……有点累。”
“嗯。累的话,我先送你出宫休息。”
“等等……”她却是忽然抬起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为什么今天,来救我的人,是你……”
宸枫揽紧了她微凉的身子,似乎想要让自己的体温也暖了她,他淡淡一笑,“怎么,不然你希望来的人是斜阳,或是流风?”
云倾有些疲惫的扬了扬唇,“把你们的打算,告诉我吧。”
“好。”宸枫见她是真的累了,便也不再跟她开玩笑,“其实昨日送你回府之后,我去了一个地方。”
“是不是……玉佛寺?”想到了方才那太后看到了佛珠时陡然就失魂落魄的模样,她便猜到了那自然不会是普通的佛珠这么简单了。
“没错。”宸枫略一颔首,“其实今日,倘若那太后不来找你,我们也是打算,和太后摊牌的。”
云倾下意识微微拢了拢柳眉,“摊牌?”但只是一瞬,某些念想突然的便是清晰的袭入了脑海,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莫不是……渡劫大师允了让太后前去长住礼佛?”
“是,亦不是。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与你说过,军中这些日子甚是动荡,就连从不参与禁卫军的一些官员,也突然的有所举动。”
“嗯……那些人……是太后的人吧?”
“对,其实从很早之前,靖王爷的党羽未能清除干净,便是留下了很多的麻烦,而在这过程中,我们便放手让太后安排进来的人手逐渐到位,而她,也就只剩下一件事要做了……”
宸枫的语速不徐不疾,却听得云倾心头微微一紧。
难怪前些日子,他常常忙的见不到人,即便是见到了,也总有些疲惫的模样。
而虽然这军中的事她也并不多问,但到底还是敏锐的了解了他说的意思,她也很清楚的知道,他所说的这件事……
“太后娘娘,是在等着一个契机。”她开口,而这句,也显然是个肯定句。
“难怪,她会这么突然的找了我过来,看来若不是澜早有部署,恐怕我……也早已成了个逆谋的罪人了。”她说着,微微苦笑,“也只怪我不曾想到这些,只以为她不过是要盘问,而我一离开,便就没事了……”
听着她的声音里渐渐的流露出了一抹柔软的愁绪,又恍若只是轻如蝉翼的叹息,宸枫的眸色便是微微一深。
“别想了。”他有些不由分说的揽过了她的头,让她靠紧在怀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嗯。”云倾微微颔首,放心的阖上了眼帘。
不管怎么样,事到如今已是挑破了最后的一层神秘,也终于是走到了这一步,对她来说,或许反而倒是一种解脱。
而对于那个太后,墨澜也早已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会更多的为难。
也是只要太后肯妥协,肯就此收手不再为害朝纲,那么无论是她要继续留在宫里做这无上的太后也好,或者是想要离宫前往礼佛,去了玉佛寺也好,他们也有绝对的办法。
只是这样靠在微微有些摇晃的车厢里,云倾却不知何故忽然的有种莫名的不安,像是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会发生什么变数一般。
但或许是真的累了,又或许是靠在宸枫的身边会觉得很温暖,她只当那是莫名的情绪,便也没有再去多想。
庭院。
雪落声声,恍若优美的精灵在空中轻言细语,嬉笑着吵闹着落向了人间来,也能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例如鲜血,例如丑恶,全然的掩盖。
墨澜背手静静的立在亭子里,眯着一双海蓝色的眸子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一个黑衣人正跪在他的身后,垂着头,也不出声,只是那么静静的跪着。
这人,正是太后最得力的助手,孟城。
“你,想与本王说什么?”忽的,那清冷如风的声音飘了过来,恍若间甚至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他的声音,也是那么的冷冽,没有丝毫的温度。
孟城似乎也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草民该死,曾处处和王爷为难做对,多谢王爷大人有大量,不予草民计较。”
宽袖轻轻扫过,将穿过了亭檐落到了身上的一片雪花轻轻的拂去,跟着他才拢起了宽袖,但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其实,草民今日,是还想要求王爷一件事。”
见他终于要进入正题,墨澜微微扬起薄唇,“说吧。”
孟城垂了垂眸子,这才从衣襟中取出了一个信封,呈了过来,“这里,是所有太后娘娘让草民安排过的人,还有军中有关的事,里面也已写的清清楚楚。”
墨澜回过了身来,海蓝色的眸子微微垂下看着他,长长的羽睫之下,他那双眼瞳是如此的明亮,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并未急着伸手过去取信,只是淡淡开了口,“为什么,给本王这个?”
孟城一低头,声音里显然透出了一分僵硬,“草民……还要多谢王爷放过兰心,草民无以为报,只希望这些,还能帮得王爷一些。”
他本还是太后的人,却就在方才带人过来想要准备着阻截云倾姑娘的时候,忽然的见到了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