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睡西间吧。”屠大海指了指反方向。
李氏说道:“西间也有人睡着。”
“那我们睡那里?”屠大海环顾院子,怎么数都不该没地方睡啊?
“你跟阿容睡吧,叫儿媳妇和阿鸢挤一晚上。”李氏说道。
“那怎么行?我要和温倩一起睡。”屠大海道。
李氏眼睛一瞪,又捶他:“你害不害臊?当着孩子的面,你都说的啥话?混账东西,我捶死你!”
“别打了,别打了!”屠大海被捶得龇牙咧嘴,跟自己媳妇一起睡,怎么就混账了?
屠飞鸢看得好笑,解围道:“这样吧,阿容睡西间,他警醒,叫他看着酒。东间睡着两个伤患,也不能动。爹娘就和我一起睡吧,我的床大,容得下。”
“不行。”李氏不同意,“你本来就觉浅,叫他们和你一起睡,你晚上定是睡不着了。”
李氏虽然粗心,但对小孙女儿却是一百个体贴,不多久就发现屠飞鸢觉浅,一晚上也睡不到两个时辰。故此,花了家里少半积蓄,给屠飞鸢打造了一张加宽的拔步床,铺了厚厚的被褥,又买了最好的凉席,叫她睡得舒服一些。
屠飞鸢笑道:“奶奶,那我跟你睡,叫爹娘睡我屋里。”
李氏一听,也是个好主意。又见小孙女儿这么亲近自己,不由得弯起嘴角:“你这孩子,跟老太婆一起睡有什么好的,瞧你欢天喜地的。”
各自回屋歇下。
屠大海和温倩钻进被窝,亲密了一番,才说起床头话来。
“我瞧着阿鸢,聪明得过了头。”屠大海道,“爹娘说她从前木讷又憨厚,自从被欺辱了一回,就立起来了,还有本事了,又是做账房伙计,又是酿酒卖钱,还四下结交人物。这份本事,可不像……”
“你是说,她也是穿越的?”温倩心里一顿,忍不住睁大眼睛。
屠大海眯了眯眼:“等我明天试她一试。”
那边,屠飞鸢搂着李氏的手臂,很快睡着了。
“这傻孩子哟!”李氏拿起一旁的蒲扇,给小孙女儿打起扇子来,“我一个老太婆,她倒是亲近。自个儿爹娘回来,她反倒不亲近。她是不是傻?”
“你才傻!”屠老汉没好气地道,“咱家阿鸢要是傻,还有精明的吗?”
“那她怎么不去亲近她爹娘?”李氏不服气地道,“她日后要成亲,不都指望她爹娘的?她不去亲近他们,怎么招待见?”
屠老汉翻了个身:“我懒得跟你说。”
“你得说!”李氏扳他的身子,“我有没有说错?她是不是该亲近她爹娘?”
屠老汉被老妻拨弄得不耐烦,又怕吵醒小孙女儿,便低声说道:“你压根不懂你儿子,你也不懂你孙女儿。大海是那样的人吗?阿鸢一时不亲近他,他就不喜了?再说他们一走这些年,阿鸢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亲近得起来?”
“我这不是担心阿鸢吗?”李氏叹了口气。
屠老汉低声道:“阿鸢不用你操心。她心里啥不清楚呢?你看她年纪小,但是啥事不懂呢?万事都给她处理得妥妥当当。要我说,大海小时候也不过如此。”
李氏皱着眉头,总觉得不安稳:“眼下大海是没儿子,往后再生个儿子出来,哪还有阿鸢的好处?”
屠老汉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猛地坐起来。
屠飞鸢也被这一声尖锐的嚎叫吵醒了,支起身子道:“怎么回事?仿佛有人惨叫?”
才说着,“扑通”一声闷响,仿佛沉重的物体坠落在地上。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低低的痛叫声。
“是不是外头有人啊?”李氏坐起来,贴着窗户往外瞧。
屠老汉本来很紧张,可是想到如今高门大院的,还有许多小伙子护卫,便不怕了,好奇道:“莫不是有贼来了?”
屠飞鸢听着惨叫声,脑子里转了个几个弯,从床上爬了下去。
院子里,齐晖等人已经起了,打开门走了出去。只听齐晖一声低喝:“好小贼,偷到爷爷眼皮子底下了,给我打!”
顿时,扑通扑通的拳脚相夹在皮肉上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一声声惨叫:“我不是贼!打错了!别打!”
屠飞鸢听着这个声音,故意放慢脚步,等齐晖将那人一通狠揍,屠大海与温倩也走了出来,才制止道:“是什么人?提进来瞧瞧。”
屠老汉和李氏也走了出来,站在檐下,伸着脖子看过来。
齐晖手里提着一人,从外头走进来,口里冷哼一声:“老实些!”一边说着,一边往那人屁股上踢了一脚。
“放开我!”走得近了,那人愈发挣扎起来。
“有金?”李氏不可置信地上前,走到那人面前,只见不是大孙子屠有金又是谁?
“你这么晚了做啥呢?”李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