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飞鸢脆声奉承:“干娘真是冰雪聪明!我再没见过比紫霞山庄的葡萄更多、更好的了。若是摘下来酿酒,真是再好也不过的,干娘意下如何?”
“我不同意!”沐神医还没说话,孟庄主先站了起来:“葡萄是我种给夫人吃的,偶尔送你些可以,拿去酿酒可不行!”
“有你说话的地儿吗?”沐神医斜睨了他一眼,然后对屠飞鸢道:“别理他,这事我做主,我答应你。”
屠飞鸢偏头,瞅瞅沐神医,又瞅瞅孟庄主:“干娘,你和庄主把这事儿敲定了,再给我说吧。可别因为这个,闹得不和气。”
“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和气不和气的?”沐神医不禁笑起来。笑了一阵,才叹了口气道:“他就是个傻子。我一个人,能吃多少葡萄?瞧他折腾的,这样栽几株,那样栽几株,如今可好,折腾出几十亩地,闹得人尽皆知,****也没个消停的时候。”
自从紫霞山庄有了名气,寻常人家来求也就罢了,闭门不见就是了。但是京里常常来人,若是不给,难免伤和气。若是给了,难道就只给一家?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打今年开始,山庄里的葡萄任由你处置。旁人再来索葡萄,我们便有借口了。不论是酿酒卖钱,还是租给你了,总归不找我们麻烦了。”沐神医说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瞧你精明,想必不怕麻烦,便替干娘挡了吧。”
屠飞鸢始终笑眯眯的,抬眼看向孟庄主:“那我便不客气啦?”
孟庄主瞪她:“哼!你们娘儿俩就欺负我吧!”
屠飞鸢扑哧一声,转头跟跟沐神医商议起来:“干娘,我跟人说好了,酿的酒便放在轻尘酒楼售卖,轻尘酒楼收取三成费用。还剩下七成,给你四成,我分三成,干娘意下如何?”
“给我两成,你分五成就是。”沐神医道。
“那怎么行?葡萄都是你们出的,才分两成怎么行?”屠飞鸢不同意。
沐神医有些怜爱地道:“好孩子,便是都给你,干娘也没说的。你不要推辞,就这样定了,我收两成,你拿五成,不许再议。”
她接个病人就是上千两银子入账,何必跟屠飞鸢抠这么点儿酒钱呢?没得欺负小孩子。见屠飞鸢眉头一拧,又要说什么,沐神医抬手止住:“你每回酿了酒,及时给我送来一些,干娘就心满意足了。”
“那好吧。”屠飞鸢知沐神医不肯应了,没再强求。心里热乎乎的,只觉得沐神医对她真是好。仅逊于屠老汉和李氏。想了想,道:“我如今没有信得过的人手,酿酒速度跟不上,便叫三七每日送一百斤葡萄吧,捡着熟透的摘。”
如此这般商量一番,三人都满意了。吃过中午饭,屠飞鸢便告辞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去吧。”沐神医有些舍不得。她愈发喜欢这个干女儿了,长得俏,性子好,聪明伶俐又讨喜,她直把心窝子掏出来。
回去的路上,屠飞鸢格外高兴。今日来的几个目的,全都达成了,再顺利也不过。
一扭头,只见阿容浑身扭来扭去,挑了挑眉道:“你怎么了?没吃饱?”
“吃饱了。”阿容道。
“那你扭什么?”
“我难受。”
屠飞鸢垂下眼睛,掠过他的手,将白玉扳指撸下来,问道:“还难受不难受了?”
阿容顿时不扭了,两眼亮晶晶地道:“不难受了!”
“惯得你!”屠飞鸢没好气地道,“戴上,这可是给你挡灾的。”抓过他的手,又给他戴上了。
阿容又不停地扭起来。像长了跳蚤的幼犬,没有一刻停歇的,只差没有吱吱嗷嗷了。
“这么不想戴?”屠飞鸢靠着车厢,斜睨他。
阿容可怜兮兮地道:“能不能不戴?我不喜欢。”一边说着,一边扭来扭去。
“不想戴就算了。”屠飞鸢没好气地抓过他的手,将白玉扳指撸下来,打开车厢帘子,就要丢出去。
阿容的脸上泛起喜色。
“等等,阿鸢别丢!”这时,屠小玉连忙抱住她道:“怎么能丢?你再劝劝他,叫他戴上吧,毕竟是给他求来的。”
屠飞鸢没好气地道:“他是能劝得动的吗?”
“那也不好丢了?”屠小玉可惜地道。
屠飞鸢坐回来,将白玉扳指攥在手里。抬头看向阿容,只见他也不扭了,舒舒服服靠在车厢壁上,竟然睡去了。一声轻哼,却是好气又无奈。
等到了大牛村,屠飞鸢在村口下了车,左右一顾,看见了杨有田家的。
“婶子,过来。”屠飞鸢对胡氏招了招手。
胡氏正在大树底下乘凉,远远看见一辆眼熟的马车驶来,料得是屠飞鸢,心里感叹着,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瞧瞧往日最狼狈的黑妞子,如今多么风光?才想着,就被叫了一声,愣了愣,站起身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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