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都认了屠飞鸢为干亲么?有他们三位在,谁再认亲,不就是坐等捡便宜呢?因而袖子一挥:“驳回!”
“唉!臣果然是不得皇上重用的。”周大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安平帝冷哼一声,甩袖道:“起驾回宫!”
“皇上大爷再见!”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偎在沐神医怀里的屠飞鸢,冲着安平帝的背影喊道:“皇上大爷,等我把男人养大了,可以成亲了,就喊你给我主婚哟!”
安平帝的身形一顿,随即加快脚步,急匆匆离去。
本该是主角的嘉仪公主,已经有一阵子不曾出言。坐在里头,由婢女给她擦脸、更衣。嘴唇紧紧抿起,眼睛阴沉沉,就连安平帝离开也没有恭送。
“咱们也走吧。”百官回过神来,声音有些飘忽地道。
怎么能不飘忽?方才发生的一幕,只让他们觉得做梦一样。此时,看向夹在晋王妃、沐神医中间的少女,目光十分复杂。
这个少女,初见她时,她骑在嘉仪公主的身上,压着嘉仪公主打。后来,她说话做事带着一股浓浓的乡土味,衬着她又黑又胖的外貌,更显粗鄙。
偏到后来,他们认识到,这是个精明到极点的小姑娘,不声不响,一箭多雕——被嘉仪公主抓来,不仅没有损失一根汗毛,还把嘉仪公主教训一顿,令嘉仪公主大丢颜面,又得了武成王的护卫,最后还从太子殿下的手里挖了人。
她怎么如此厉害?
最厉害的是,晋王爷、孟尚书、华大人全都认她为干亲。许多人甚至掐了掐手背,看看是不是做梦?然而,并不是做梦,这件事就是发生了。当年的屠侍郎夫妇,临死前留下的女儿,十三年后才一露面,就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众人纷纷预感,京中不会太平了。
怎么可能太平?皇上倒是说了,不许屠飞鸢进京。然而,她这一众干亲,哪个不是在京中?她进京串个门,走个亲,谁还能阻止她?
一场激烈的角斗,势在必行。
“阿鸢,去干娘的府上吧,干娘的府上可漂亮了。”晋王妃笑着邀请道。
华大人道:“好孩子,跟爷爷走吧,爷爷家里有一座藏书楼,是你母亲设计的,你不去瞧瞧?”
“哼,你跟谁走都行,就是别跟我走。”孟大人却与其他人不同,冷哼一声,打量屠飞鸢一眼,负手昂头走了。
屠飞鸢惊讶了一下,偏头看向孟庄主。
就在这时,周大人凑过来,笑眯眯地道:“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不记得我?”
“不记得。”屠飞鸢抿了抿唇,装傻地摇了摇头。
“我可记得你呢。”周大人呵呵一笑,凑近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方才我给你算命,算出了什么?”
“不想知道。”屠飞鸢撇了撇嘴。这个周大人,一脸诡诈的神情,她才不会上当。
“我偏告诉你!”周大人眼睛一转,忽然一伸手指,点在屠飞鸢的眉心:“我看到你的眉心,有一粒朱砂痣。殷红娇媚,比晋王妃眉心这粒还要鲜艳。”手指一转,移到晋王妃的眉心。
晋王妃的脸色微变。
这时,晋王爷走过来,“啪”的一声,打落周大人的手:“离本王的王妃远一点!”一把揽过晋王妃,搂紧怀里。
“干爹、干娘、干爷爷,真对不住,我今天哪儿也不能去。”这时,屠飞鸢收回视线,清脆的声音说道:“我要跟太子殿下走,把我未来的男人接回家。”
才没走远的斐仁皓,脚步一顿,险些咬碎了牙。
“也好。”晋王爷说道,搂着晋王妃,对屠飞鸢点了点头,抬脚走了。
“去吧。”华大人点了点头,也走了。
“我跟你一起去?”偏偏周大人凑过来道,“方才我给他卜了一卦,保管你想知道。”
屠飞鸢张口想拒绝,忽然被沐神医在手肘掐了一下,不由闭了口。
只听沐神医说道:“阿鸢的安危,还要武成王多多费心。倘使无事,武成王不如到鄙庄小座,尝一尝葡萄?”说完,看向周大人道,“欢迎周大人也来。”
“多谢沐神医。”周大人立刻拱手谢道。
屠飞鸢心念一转,便明白了。沐神医必是想起阿容的诅咒,想叫周大人给他卜一卦,或许有解。就算解不了,弄明白那诅咒的来历,也好叫人心中有防备。
于是,一行人往玉峰山别院走去。
一路上,斐仁皓的脸色十分阴沉。他最喜欢的宠侍,竟要落入旁人之手。
哼,以为安平帝下令,他就没办法了吗?今日他且把人放出去,过些时日,他再将人掳回来,难道屠飞鸢还能叫安平帝再开一次口?思及至此,目中闪过一丝得色。
另一头,晋王爷揽着晋王妃上了马车,往晋王府行去。才一上车,便觉怀中一重,不由低声问道:“铭儿,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