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桃撇了撇嘴,又问道:“那个阴沉沉的女人是谁?总是瞪我,好没规矩。”
“这可是个奇人。”屠飞鸢大笑起来,将李露儿的事对小桃道了出来。
听到李露儿两边踩着不放手,既想要何青云的温存,又贪婪王有禄的富贵,小桃直是咋舌:“她没有羞耻心么?被人逮住做那事,竟没有跳河?这样的女子,我瞧着一百个里头也挑不出来一个!”
“我们村的女子都不俗的。”屠飞鸢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桃不由点头:“你是个胆子泼天大的,李露儿是个脸皮比天厚的,至于我们沈家的那位则是心比天高的。”说到后面,免不了带了嘲讽,“就她那样的做派,搁别人家里,早一碗毒药灌下去。偏我们夫人素净,懒得理她,倒叫她搅翻天了。”
“她娘家有人、有田,她自己有手段、有儿子,能安生才怪。”屠飞鸢说道。
不多久,身下的马车停下来,车夫敲了敲车厢门:“到了。”
“咱们走罢。”小桃率先跳下车,走在前头。
屠飞鸢跟在后头走着,偶尔侧目,瞧一瞧四下的摆设、布置,又见假山、水池、草丛花圃都漂亮精致,心里忍不住想,如果叫爷爷奶奶住这样的地方,他们会习惯吗?下一刻,便甩开了去。这样的地方是不错,然而大牛村北头的篱笆小院,也不见得就不好。
“沈小姐。”不多时,屠飞鸢被引着来到沈思思的面前。
沈思思坐在梳妆台前,没精打采地道:“你来啦?过来,给我梳个好看的头发。”坐在梳妆台面前,沉着一张脸,冷飕飕地瞧着镜子里面,像是在跟谁赌气的样子。
“小姐,是谁惹您不开心了?”小桃走过去,将梳头用的一应用具拿出来,一一摆放在屠飞鸢的面前,轻声细语说道。
沈思思捶了下梳妆台,从牙缝里挤出来道:“还不是那个东西?仗着年纪小,又来祸害我东西。我才说了他一句,竟告状到父亲面前,又哭又叫,厌烦死了。”
屠飞鸢一听,便知道是谁了。垂了眼,梳头发,也不吭声。
“真是没规矩的家里出来的人,好好的,弄得一家子的风气都坏了!”小桃气不过地道。
沈思思听了,斜眼看她:“瞧你话里有话?有什么想说又不敢说的?”
“没什么。”小桃别开眼道。沈思思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若是给夫人知道,她给沈思思说了那样肮脏的东西,最轻也要打断她的腿。
沈思思便将目光投向屠飞鸢:“怎么回事儿?”
“小桃姑娘今儿去了王村长家等我,见了些不规矩的事儿。”屠飞鸢说道。她知道小桃为何不给沈思思讲,便讲起别的:“临来之前,王村长和他婆娘把我叫到屋里,吓唬我……”
沈思思听罢,冷笑起来:“好大的威风!”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跟在沈夫人身边长大,虽然没见过什么龌龊事,但是这种拿捏打压的事却是从小看到大,自然没有不懂的,“拿我们沈家做由头,谁给他们的胆子?”
“小姐何必跟那样不规矩的人动气?不值得。”小桃连忙劝道。
屠飞鸢眼神一动,又说道:“我们那有句粗话叫做,是包子就别怪狗咬。”
“嗯?”沈思思念了两遍,觉得有些意思:“你说说看?”
屠飞鸢随口说道:“很简单啊,谁好欺负,就一直被欺负呗,反正欺负软柿子又不用费力气的。”
沈夫人、沈思思都属于心高气傲的,不屑于跟王青青这样泼辣又刁钻的农家妇人打交道。然而王青青却不是只有泼辣和刁钻,她还有手段,否则也不会勾得沈老爷大半时候都在她房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王青青就在沈府站稳了脚。
贪婪总是喂不饱的,王青青有了儿子、有了地位、有了锦衣玉食,便想要的更多了。向来斯斯文文,不与她动手的沈夫人、沈小姐,便成了她要踩的对象。踩中了,就得意。踩不中,也没什么怕的,反正有儿子会哭会闹会撒娇,又怕什么?
沈思思听罢,咬牙抓过一根绑头发的带子,绕在手指头上,泄愤地拉扯起来。
屠飞鸢一边利落地给沈思思梳头发,一边说道:“要是沈小姐不介意我说话大胆,我倒是有更多说的。”
“你只管说。”沈思思道。
“依我看来,她倒是蠢。我也不因为是一个村的,就为她说好话。沈小姐且瞧,她明明是姨娘了,还生了儿子,往后沈家的东西,说白了还不都是她儿子的?既是她儿子的,就是她的。沈小姐早晚要嫁出去的,又能占几个嫁妆?她连这些日子都等不了,还要欺负沈小姐,嘁,简直蠢到家了!”
一句话说得沈思思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