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武成王听了此话,不由得眸光一动。若她果然如周监正所说,是那个人的女儿,却是可以期待一番。
“那我们便等姑娘的好消息。”抬腿下马,将缰绳交给侍卫,走到一旁的树荫下坐了下来。
屠飞鸢一手握着白玉瓶,一手领着少年,往紫霞山庄的门前走去。少年被她领着,不时回头,目光盯着被侍卫牵走的毛皮油光水亮的大黑马,口水咽了一下。
“姑娘还有事?”敲开紫霞山庄的大门,下人见到屠飞鸢去而复返,有些诧异地道。
屠飞鸢说道:“现在贵客走了,我可以求见庄主了吧?”
开门的仍是方才传话那人,性子一片和气,闻言说道:“等我问一问庄主。”
“等等!”屠飞鸢叫住他,把手心摊开,露出手心里的白玉瓶,说道:“你告诉孟庄主,我有这个。”
下人低头看去,目光微讶,随即点了点头:“好。”
屠飞鸢收起白玉瓶,看着面前的大门,心中多了三分胜算。如果白玉瓶里盛的果真是好东西,而武成王却没求到葡萄,只能说明他不会谈生意。屠飞鸢自认为,筹码落到她的手里,几乎没有谈不成的可能。
才想着,蓦然觉得一股**辣的视线传来,烧得她的手有些疼了。抬眼一看,但见少年的目光盯着她握着白玉瓶的手,拼命咽着口水,没好气地道:“这个不能吃。”
少年收回了视线,然而肚子仍旧是咕噜噜。屠飞鸢抬起眼,吓他道:“勒紧你的裤腰!再叫,把你的肠子掏出来!”
少年顿时神情一凛,屠飞鸢暗暗忍笑。
不多会儿,大门打开了,下人道:“庄主有请,两位请进。”
屠飞鸢握了握白玉瓶,暗道,看来是好东西。对赠药的武成王,一时有些许好感。
此时,孟庄主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不时朝门外望一眼。
那白玉瓶,他何尝不想要?但是,霞儿不一定喜欢,还可能误会他一直挂念子嗣问题:二来,万一此事传入宫里,乃至京中人人皆知,只要有生子神药,人人都能来求葡萄,他怎么拒绝得过来?这种事,一旦开了先例,后头就难收拾了。
“你们来了!”孟庄主眼睛一亮,上前一步问屠飞鸢:“你的白玉瓶从何得来?”
“捡的。”屠飞鸢道。
孟庄主闻言,心里便有些高兴。这白玉瓶倘是有钱有势的人送来,他不能收。若是平头百姓,他倒是可以收。然而面上却不显,平静问道:“你用它做什么?换葡萄?求医?”
“换葡萄。”屠飞鸢说道,“换五百斤。”
来之前,她给葡萄园算了一遍账,满园的葡萄,第一茬能结万余斤,第二茬秋葡萄至少能结八千斤,问他要个五百斤应当不算多。她却不知,方才武成王进来,开口才五十斤而已。心里兀自想着,她开价少,应当能行。
孟庄主不禁笑了起来,提出这样的价格,也不知武成王如何嘱咐她的?
“姑娘,你不再考虑一下?”孟庄主说着,指了指她身边的少年:“他眼膜发蓝,异常瘦弱,想必饭量无比庞大,又力大无穷吧?他得了一种病症,若不治好,活活吃穷你。”
屠飞鸢穿着普通,一看便知是穷人家的孩子,故此孟庄主如此说道。
“他吃不穷我。”听到少年真的有病,屠飞鸢心中一动,口上却不松,“我只要葡萄。”少年虽然能吃,少吃些倒也死不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却是买葡萄酿酒,往家里赚银子。
孟庄主眼眸一挑,道:“姑娘不给他看病就算了,难道也不给自己看吗?”
“你什么意思?”屠飞鸢眸光一凝,狐疑地看过去。
孟庄主有些奸诈地笑起来:“姑娘,你的皮肤发黑,我猜却不是晒得。只怕你的腋下、脚心这等见不着日头之处,也是黢黑一片吧?”
屠飞鸢神色微变,不自在地动了动脚。竟给他说对了,她浑身肌肤都是黢黑的。
“我不看病,就要葡萄!”略一想,屠飞鸢敛起神色,坚定地说道。
黑就黑罢,这些年都过来了,还怕什么?再说,在商言商,她可不能给他忽悠了。
孟庄主讶道:“姑娘,你这样可是很丑的!”她不在乎别人的病就罢了,自己的病怎么也不在乎?
“孟庄主,我就要葡萄,你换不换?”屠飞鸢直接道。
孟庄主来不及开口,蓦的眼睛直了,只见少年“咻”地一下跑出厅外,窜到门前的葡萄架子下,弹脚一跃,揪了把葡萄下来。他也不洗,揪下葡萄就往口里塞。皮儿不吐,籽儿不吐,两三口吃完一串。弹脚又是一跃,再次揪了一串儿下来,速度飞快地往嘴里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