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账目,认的字也是有范围的。屠飞鸢想多识些字,却不能只接触账目上的事情。既然如此,多做点活计也不吃亏。在心里打完算盘,便看向吕先生,等着他回答。
“姑娘愿意?”吕先生原也只是玩笑一句而已,他见得小姑娘做事麻利,心性痛快,不禁有些喜欢,并不是真的想要压榨她。
屠飞鸢说道:“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却不能如此凉薄,拿了钱就走人,总要为先生分忧一些的。”
“好,好!”吕先生听罢,眼中一喜,招手让屠飞鸢坐下,说道:“我这里,还真有些麻烦事。屠姑娘肯帮忙,却是最好的了。”
原来,吕先生不仅是轻尘书局的账房先生,也是近郊几个县的账房主管。月前,近郊几个县的分号书局把春季的账目送过来,吕先生着手检查。谁知,却算出账目不对。他叫着伙计,连夜赶着算账目,谁知不久,伙计摔断了手,竟不能来上工了。
“如果屠姑娘肯帮忙,老吕一定向公子要人,保护屠姑娘的安全!”此事内中有蹊跷,吕先生不愿隐瞒,只把来龙去脉及内中险情原原本本道出来,让屠飞鸢自己做决定。
屠飞鸢听后,沉吟起来。略略一顿,问道:“你说的‘公子’,是谁?”
“是轻尘书局的东家。”吕先生说道,以为屠飞鸢担心安危问题,连忙解说道:“东家是个很厉害的人,如果他派人来,屠姑娘的安危必然不必担心。”
屠飞鸢倒是不担心自己,她想到的是爷爷奶奶。爷爷奶奶眼下无事,因为他们都是老实人,又没有出村子,谁也不会注意他们。
可是,如果日后屠飞鸢自己成名了,少不得招来些宵小之辈。早晚要寻几个可靠的人,守在爷爷奶奶身边,保护他们。
另有一点,是屠飞鸢的隐忧,那就是屠大海。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也不知留下什么仇人没有?
凡是对爷爷奶奶有危险的因素,屠飞鸢都不能放过。此刻,心中的算盘噼里啪啦打了起来。片刻后,说道:“我答应先生。”
“那太好了!”吕先生听罢,直是喜得不行,连忙起身往书局里面走去。来到一角,在墙上一按,顿时出来一个暗格。吕先生抱出一摞账簿,往桌上一放,对屠飞鸢招手:“屠姑娘快来,便是这些东西。”
屠飞鸢也起身,抬脚走去:“先生,我记得镇上有一家酒楼,叫轻尘酒楼,跟咱们书局有什么干系?”
“跟咱们书局没干系。他们是酒楼,咱们是书局,能有什么干系?”吕先生说道,就在屠飞鸢有些失望时,却听吕先生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咱们都是一个东家的。”
听到这里,屠飞鸢不由眸光一闪,暗暗叫好。既是同一个东家,那便好说了。待过一个月,葡萄开始成熟后,她开始酿酒,却可以让吕先生做推荐,让她的葡萄酒放在轻尘酒楼叫卖。要知道,轻尘酒楼的生意之红火,可是其他酒楼都望尘莫及的。
“除了轻尘酒楼,还有轻尘酒坊、轻尘磨坊、轻尘茶坊等铺子,都是东家的产业。”吕先生又补充一句道。
听到这里,屠飞鸢心中更加坚定了。轻尘书局的东家,值得攀交。看来,她答应掺和进这件事里,并没有做错。口里却笑着,问道:“怎么都叫轻尘?莫非咱们东家就叫轻尘?”
“哈哈,屠姑娘猜对了,咱们东家的大名,可不就叫做玉轻尘?”吕先生笑道,手里掀开一本簿子,指着一处对屠飞鸢道,“这里有几处,我总是算不明白,屠姑娘过来看。”
屠飞鸢走过去,笑道:“先生,您忘了,我的字还没识全呢?”
“哎哟!”吕先生一拍脑门,苦笑一声,摇头道:“竟是我忘了。看来,每日只教你几十个字,却是不够。”说着,招手让屠飞鸢坐到身边,指着簿子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起来。
快到晌午的时候,屠飞鸢起身告辞:“先生,我今日有点事情,得先回家。等到明日,我就不提前走了,给您帮一天的忙。”
“你去吧。”吕先生说道,没有强留。
等屠飞鸢走后,吕先生合上簿子,放回暗格。揉了揉额角,忽然疲累地叹了口气。走到窗边,看向外头。只见一抹肥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上的人群中,喃喃道:“把她拉进来,也不知对不对……”
屠飞鸢从轻尘书局离开后,便去了镇上最有名的糕点铺子,真味记。捡了几样大家小姐们爱吃的糕点,买了六样。又捡了上了年纪的人爱吃的糕点,买了六样。一共花了六十文钱,提在手里,快步往家里走了。
火辣辣的日头,在头顶毒辣地晒着。屠飞鸢一路快走,临近村子口的时候,已经是满头汗水。她却站定了,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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