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信谁的?前几****还羞赧地跟我说,想娶我为妻,热烈地同我讨论,今后的日子要怎么度过。转眼间你却背信弃义,还言辞灼灼地跟我说,是为我好。
连我最信任的人做过的承诺都烟消云散了,我还能相信谁?
“晚妆,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被人坚定地选择过,连我血缘关系最深厚的两个人,我的父亲,在我与娘亲和世俗之间,选择了世俗,离开了我和娘亲;我的娘亲,在我和父亲之间,选择了父亲,在我眼前以最决绝的姿势离开。可是你不同,即使日子过得很辛苦,即使我身后那么多流言蜚语,可是你始终,坚定地选择了我。”
祭荼的眼眶也有些涩然,他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你能那么坚定地选择我,我很高兴,可是我不能成为你的累赘,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陪着我,遭受六界的流言蜚语,甚至还有性命之忧。晚妆,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我依然愿意陪着你,可是抱歉,我娶不了你了。”
祭荼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云晚妆越听越气,站起身就要打开门冲出去和祭荼好好理论一番,可她的手刚刚碰到门栓,就停住了。她能出去说什么呢?指责祭荼的不守信用吗,还是说自己不想要他替自己选择?可是无论自己说什么,祭荼都听不进去吧。一旦关乎到她的事,祭荼总是特别执着,这几年来,一直都是如此,她知道。
说与不说都没有用,那她出去干什么?
屋内,云晚妆的手攀上门沿,透过门缝,看见祭荼耷拉着脑袋,站在她的正前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想象到,此刻的他,定是眼角向下弯着,眼神涣散,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和自嘲,这是他无奈时,常常露出的表情。
云晚妆手在门上画着,这是他的眉毛,这是他的眼睛,这是他的鼻子和嘴巴……“晚妆,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祭荼猛地抬起头,看向屋内,一下子就与门缝中云晚妆的目光相遇,云晚妆惊慌失措,连忙转过身去,背靠着门边,却又苦笑,她在躲什么?
“晚妆!”祭荼走上前,想要再次拍打大门,门却被云晚妆一下子打开,见云晚妆肯开门和自己说话,祭荼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他的嘴角还未扬起,就听见云晚妆抬起头清晰地说道:“祭荼,凭什么我的人生要你和大师兄来决定?你们擅自做决定时,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晚妆,我……我们也是为你好……”祭荼语塞,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听了茯辛的话,他一直想的就是,晚妆只有和茯辛在一起,才可以不用吃那么多苦,才可以幸福。
因为茯辛说得对,他就是那个俗人,晚妆这么好的一块美玉,终究不适合他。他若得到了,终有一天会让她碎掉的。既然如此,何不将她交给懂得她美好的人,将她护好。
“为我好?”云晚妆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捧着肚子咯咯笑了起来,好一会儿,她才停了下来,擦了擦快要笑出来的眼泪,不屑道:“我的人生我自己决定,你就算离开了我,我也不会做大师兄的天妃的。我喜欢广袤的世界,我喜欢自由,我不想在人界的时候被拘束在小小的皇宫内,成仙后还要生活在我不熟悉的狭小的天宫里。”
“自由……”祭荼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是完全懂晚妆,至少他从来没有想过,晚妆追求的,会是自由。
“对,自由。母妃一心爱自由,她追求的自由,便是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美景。我很幸福,因为母妃也教会了我要热爱自由,不过我追求的自由和她追求的有点不一样,我追求的自由是,爱我想爱的人,过我想过的生活,去我想去的地方。我一直苦苦修炼,说直白点,是为了能够不让别人欺负我们,可是说得更长远一点,自由才是我毕生的追求,可是这三样,大师兄都给不了我,祭荼,只有你能给我。”
祭荼一愣,看向云晚妆清澈的眼眸,在她的眸中,他只看到了自己,还有那份他们共有的执着。
“祭荼,我话就说这么多,你若还是坚持你的想法,那我也没办法,只是我不会任由你们操纵我的生活,就算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师兄,他也不行。”
“可是晚妆……”祭荼还欲说什么,门再次猛地被云晚妆关上,他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面色凝重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