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着她一步步走来,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却只是静静行了个礼,几句话打发了他们两个大男人。
不过还好,自己在那个乖巧中不乏淘气的小姑娘身上看到了她当年的影子,还好,自己认识的那个她,还未完全消失。
可是再次相见,自己却只能看着她消瘦的脸庞,无能为力地看着她的生命在渐渐走向完结。
她死的那一天,皇宫按皇后的仪制敲了三十六道丧钟,他就坐在丧钟下,看着敲钟的人,一下,一下,耳朵都被震得发麻了,心却还是止不住地痛。
自己在那时,突然就想起他年幼成孤时遇见师傅,也就是云罗国的老国师,那个慈祥的老人拉着他的手,高兴道:“这个孩子好,灵性与悟性都不错,孩子,你可愿与我修行?”
他只知道这样就能有人陪在他身边了,二话不说就答应,可是师傅就这么拉着自己的手,也就摸到了自己手掌上的纹路,叹了口气,“只可惜你注定无法成仙,这情劫,注定无法堪破。”
他仰着头,尽管听不懂,依然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师傅自言自语:“有漫长的人生,快乐里却总有瑕疵,愿这修行能助你堪破人世红尘。”
见祁长安久久不说话,云晚妆也不再打扰,转回身静静地看着雪一点一点下大,一点一点把整个诸罗国变成雪白的世界。
“从这里看诸罗国,真的很漂亮啊。”云晚妆拉过祁长安,趴在栏杆上,指着那些正在渐渐被雪覆盖的地方,一一告诉他那是哪里,“国师大人,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啊?”
祁长安顺着云晚妆指的地方一一看去,一如当年,他指点江山,言笑晏晏,“有些地方,你不需要找,它就在那里,总有一天你会看到它。”
“嗯?国师大人你说什么?”风声太大,祁长安声音太小,很快就被淹没在呼呼的声音中,“呀,起风了。”
诸罗国的风总是强劲有力,似乎一旦风大了点,就能卷走漫天的尘埃。云晚妆越来越喜欢诸罗国,这早早落下的漫天雪花,这呼呼大叫的风声,这朴实的国度。雪开始下大,纷纷扬扬落了满地,树上早就染了一层白,连屋脊上都开始结冰。
祁长安不知从哪里拿出的披风,站在云晚妆身后为她披上,“你母妃若是在,定不会让我带你这般胡闹。”
云晚妆趴在栏杆上看了许久,才看着街市上开始有人行走,只不过相隔太远,云晚妆只能看到那些人在一点一点地移动,甚是好玩,“我以前上昆仑山巅拜见师傅,就不能看到山底。我从未见过那里下雪,每次见到的,却总是白雪皑皑和漫天的大雾,根本就不能看到山下的东西。若是从那里能望见山下,一定更好看更好玩。”
“公主,你这次回凡间,是闯祸了吧?”
“……”云晚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发髻,“你看见也听见了,我伤了那个姑娘,所以就被师傅罚回人间一年,果子也被师傅变回了狐狸身,连话都说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