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妖精!什么见鬼的红绳o着人人都只绑一根,她绑了两根,萧永年绑了两根,如今轮到他萧南,也绑了两根不成!那些娶不成嫁不成的,岂不是月老偷了懒,竟连一根都没有绑?
她是不信这些鬼话的,她更不信,萧南还真只能娶了苏仲雪!
一时面沉如水,良久,却喟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前儿进宫,听说太后叫南平王妃去郑家看看。”
她没有细说去郑家看什么,萧南已经脱口道:“郑家子弟脯。”
彭城长公主微微一笑。
萧南自知失言,忙补救道:“那也无妨,南平王想必会仔细斟酌。”
“南平王倒是中意崔家。”彭城长公主慢悠悠地说,“崔家多玉树,规矩也好。”
“怕就是规矩太大了。”萧南忍了忍,还是说道。三娘子压根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去崔家那样的大家族,日子可难过。更何况崔家这样的大家族,难免良莠不齐。虽有玉树,也不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彭城长公主再不说话,只两个眼睛往他脸上看。萧南的笑容也有些绷不住,微垂了眼帘,老老实实道:“是,我心许三娘,请母亲为我求娶。”
算他为难她。
之前许多挣扎,犹豫,辗转,权衡,他想过无数次的放弃,在触手可及的希望与绝望面前,忽然就溃不成军。没有人能斗得过自己,每个人到最后,都要对自己俯首认输——它甚至比命运更强大。
宋王母子出瑶光寺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去了,夕阳的余晖染到山门,染到青青草叶上,一片金灿灿的霞红。
萧南扶着彭城长公主拾级而下,就要登车,忽听得一阵吵嚷,母子俩目光转过去,但见几个人围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推搡和叫骂,书生一个闪避不及,被推倒在地,那群人便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夹杂着喝骂:
“你个龟儿子!”
“老子今儿非打死你个龟儿子不可!”
“敢咒我n得不耐烦了不是!”
那些个卧秽语,一句一句被风吹过来,彭城长公主听得直皱眉,佛门重地,哪里来这么些不知轻重的人!
山门原是个热闹地方,人进人出,但是瑶光寺与寻常寺庙不同,平日里并不向外开放,往来都是贵人,除去初一十五赶集日,山门外都是空的。萧南因道:“有人敢在瑶光寺外闹事?孩儿去看看。”
彭城长公主略点了点头,先行上车。
萧南带人过去的时候,已经满地狼藉,被踩了个稀烂的摊儿,倒在地上的幡子,上面像是有字。萧南漫不经心看一眼,是“测字”,就两个字,倒是写得风骨凛然。萧南是不信什么字如其人的。
不过这也说明,这个被群殴的男子,没准是个正经读书人。
正经读书人出来摆摊儿测字,也是一奇,测字摊儿摆到这瑶光寺外来,又是一奇——佛祖不怪他砸场子么,萧南冷冷地想。
又等了片刻,地上已经见了血,再看书生,书生一脸的鼻青眼肿。忽然余光扫到瑶光寺里出来几个人,眼瞧着就往这边来了。
萧南微微一笑,身边侍从会意,喝道:“住手!”
他虽然瞧着文弱,身边却很有几个侍从,又都锦衣华服,那几个打人的瞧这光景,首先心就怯了,当头一人起身赔笑道:“贵人请听小人说,小人打这龟儿子……这小子,是有缘故的。”
“哦?”萧南扬一扬眉。
“这龟……小子骗了小人的钱,却连一句吉利话都不说……”
萧南:……
世上竟有这等浑人!萧南实在哭笑不得:特么谁规定测字的算命的有义务捧他开心来着!他有本事去瑶光寺抽一签试试!多少人解了签哭着出来,敢一把火烧了瑶光寺?就更别说永宁寺了。
萧南也不耐烦教导他,只轻言细语说了一个字:“滚。”
众人:……
这位贵人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那不过几个商人,哪里敢与萧南这样的贵胄别苗头,左右看了看,灰溜溜一哄而散。
萧南看着地上的书生,并不叫人去扶。那书生约是二十七八岁,青长衫,腰间束了条锦带,奇怪,并不突兀,也不落魄。奇怪,既不落魄,何至于如此斯文扫地?萧南心里默默地想。
书生自己慢慢爬了起来,看了萧南一眼,擦了擦嘴边血渍,一瘸一拐扶起幡子,又重新搭好摊儿,低垂着眼帘问:“贵人要测字么?”
萧南:……
敬业到这种地步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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