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王和王妃、嘉言、贺兰初袖,一众婢仆都在西边的厢房里。嘉言往门口张望了几次,到瞧见昭诩的衣角,又扭头看窗外。贺兰初袖抿嘴一笑,被她瞪了一眼。嘉敏和昭诩进了屋,一次给南平王、南平王妃见礼,嘉言和贺兰初袖起身避让。
南平王穿宝蓝色长袍,掩不住眉目间英气勃勃。王妃穿得素,嘉言穿浅红,色与嘉敏相近,其实以嘉言的容光,穿大红更合适一些,浅色倒委屈了她。贺兰初袖穿的鹅黄,比金浅一点,戴的一水儿玉。
——不知道前世她来登塔观礼的时候,穿戴的都是什么,嘉敏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
嘉言还是气鼓鼓地不理她。
上次在宫里,嘉言被太后和王妃联手轰出去,之后过了很久才知道嘉敏和萧南没成,倒是贺兰初袖和萧南订了亲,自此就开始看贺兰初袖不顺眼,在母亲耳边左一个狐媚子,右一句狐狸精,被王妃张了几次嘴才好些。还是贺兰初袖好涵养,见了嘉敏,也笑语盈盈:“三娘清减了。”
嘉敏也就笑着回应:“劳表姐牵挂。”
嘉言在旁边哼了一声。
“姨娘也很挂着你。”贺兰初袖说。那倒是真的,她们从宫里回王府之后,首先要面对的麻烦就是温姨娘。在对付温姨娘上,两姐妹算是难得默契,对宫里、车里的事闭口不提,对彼此避而不见。
开头几日也就罢了,到宫里赐婚旨意下来,温姨娘又昏厥了一次,醒来就逼着贺兰初袖去给嘉敏赔罪。贺兰初袖哪里肯,只是拗不过母亲,偏嘉敏还不受,躲到嘉言屋里去。后来更是直接去了瑶光寺。温姨娘镇日在屋里哭哭啼啼,贺兰初袖别提有多糟心了:明明元嘉敏自个儿也不情愿,凭什么赖她!
她这个不争气的娘。要不是……贺兰初袖心里也清楚,就算南平王明媒正娶母亲为妻,她也不姓元。何况如果元景浩真娶了母亲,怕也爬不到今日的位置上,对她们母女的歉意,也会少上很多。
但总还怪母亲不争气,与人做正头娘子不好,要给元景浩做妾,尤其后来还为元嘉敏死了。她得到母亲的死讯,是很久很久以后了,当时惊愕得许久发不出声来。之前她总以为,燕朝忌惮她与萧南,不会真把母亲往死里逼。之前她总恨,母亲紧着嘉敏,比自己还多。到这时候方才知道痛。
她与温姨娘终究是相依为命的母女,她瞧不上母亲软弱、无能,眼皮子浅,那也是她的母亲。后来听说周城好生安葬了她,又上了许多封号,也还是狠哭了几场,恨恨地想,要不是元嘉敏,母亲原可跟着她,享尽人间富贵。元嘉敏能给她什么,她好端端公主做着,好端端王妃做着,可有什么事,可有哪一日,想过她的母亲!死后哀荣、死后哀荣有什么用!光想想都锥心沥血地恨。
嘉敏也头痛温姨娘,只是在贺兰初袖面前不肯落了气势,淡淡地道:“有表姐在侧,以表姐机巧,想必足以承欢。”
嘉言又哼一声。
“阿言昨晚着凉了么?”王妃问。
嘉言面上一垮,南平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是看得出三儿和阿袖不和,不过小孩子么,哪有不拌嘴吵架的,能好好说话就行。倒是阿言气性大,这气,得有两三个月了吧,王妃都快愁死了。
嘉言跺脚不依:“阿爷就知道笑话我!”
“好好好,阿爷不笑、不笑……”南平王一面说,一面只是忍不住,忽然昭诩叫道:“咦,三娘,你的婢子呢?”
“哪个?”嘉敏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头瞧了一眼:“你说半夏?半夏不是在这儿嘛。”
“不是半夏,”昭诩看了一眼半夏,正要比划“是那个特别高的婢子”,半夏已经截口把话接了过去:“回世子的话,那是曲莲,曲莲去净房了。”
昭诩脸一红。
元景浩面色就有些不好看:难不成这混账行子,竟瞧上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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