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竟在市区。好吧,她也有想岔的时候。
“没有。”
“没车。”这房子房前屋后的,唯一的车还被李兰新开走了,他们要怎么去市区。
“等一下。”叶陵君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平房外面出现一辆越野。
“速度够快的。”
叶陵君笑笑,没出声。他不会说这辆车早就停在不远的地方随时待命,那样说会显得他有多炫耀似的。
到他这个位置,明里暗里总会有那么几个保护的人。
向晚歌也是察觉了,不过她一向当做没发现。何况,保护的人和他们也保持了安全距离,基本上只要叶陵君没有生命危险都不会出现,更别说知道叶陵君做过什么事他们会知道了。
这些人的身份就类似于古代的死士。
“今天我们什么都不做,好好休息。”坐在驾驶座上,叶陵君认真的开车。
“你的那个朋友?”
“他现在在缅甸,不过相信明天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向晚歌无语,搞半天她的猜测没错。
似乎感觉到向晚歌的郁闷,叶陵君伸出空闲的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迹:“你这样很可爱。”像个天真的女孩,符合现在的年龄。
有时候他看着向晚歌真的心疼,没有人天生冰冷,也没有人天生成熟,所有的冰冷和成熟都代表他们付出了常人没有的代价。
他是男人,有些是他该受的,但向晚歌不是,女人,永远处于弱势,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在想什么?”车厢的沉默让向晚歌嗅到不一样的气息。
“我在想,到底是谁让我可爱的妻子变成了今天这样,我很感谢,但同样,我也痛恨。”
感谢是因为这样的她和他天生一对,痛恨是因为,这样的她让他心脏一缩一缩的带着密密麻麻的痛。
“是谁么?很多,多到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变成了这样。”看向窗外,向晚歌想着从有记忆以来发生的一切,围绕在她身边的似乎除了伤害还是伤害,唯一感到痛快的大概就是军营的那一两年,但以后,怕是很难再遇到了。
这一次,就是她军营的终结,所以她也非常珍惜。
不是不想继续走下去,实在是她走不下去。
每次看到战友牺牲,那种无力,她不想再经历。
任一个人医术再高,实力再强,可还是有很多事她做不到,甚至顾不上。
以后的人生她只想那么顾着一个人,只想顾着自己的小家,顾着自己在乎的。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说她自私自利也罢,该做的都做了,何苦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呢。
“上次听了你的故事,这次换你来听听我的一个故事吧。”
“好。”
随着叶陵君平静的声音娓娓道来,向晚歌似乎看到一个倔强的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一遍一遍期待的看着家人,然后又一遍一遍的失望。
从前,有一个男孩,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有自己的名字,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来到他面前,和他说,他是他的父亲,来带他回家。
父亲,他曾经听别人说过,面对男人的温暖,小男孩毫不犹豫的点头。
从此,男孩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吃的都是最好的,用的也是最好的,甚至学的也都是那个所谓的父亲请的最好的老师。
男孩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拿着书本到男人的书房,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问着自己不懂的地方。
对了,那个家里还有个母亲,一个看起来端庄贤淑甚至美丽典雅的女人。
女人似乎不喜欢小男孩,每次见了都是冰着一张脸,有一次,男孩鼓起勇气喊了女人一声‘母亲’,结果被女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一天之后,男孩知道了什么是小三,什么是私生子。
再然后,家里多了一个女人,一个他叫做薛姨的女人。
女人不同于女主人,她温柔善良,甚至还友好的主动关心男孩。
在那个家里,那个薛姨就成了最柔软的一个人。柔弱到每次面对女主人都是唯唯诺诺,然后等女主人走后淡淡的笑着,直到很久之后,那个笑容似乎变得越来越疯狂,再然后,那个薛姨就从那个家里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地血渍。
然后,男孩长大了,后来,男人让男孩接管他的公司,他努力的做了,把公司做的越来越好,但当初那种期待也随着时光的逝去慢慢消弭无踪,到后来,面对男人和女人,完全就是无动于衷。
再后来,这个家里又多了一个新成员,那个女人说这是他的儿子,是他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男人也高兴,那几天,家里充斥的都是欢声笑语,只除了每天早出晚归的他。
那一年,男人过世了,医生诊断脑梗,但男孩目睹了一切,男人是被他的儿子亲手杀死的。
再然后,男孩离开了公司,离开了那个家,因为,男孩找到了自己的家。
“挽歌,你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