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也喊道。
江应景的眸色更是阴沉,终是一言不发的离去。
程小也上了齐光的车,知道他是特地为她解围,低声说了句谢谢。
齐光笑了笑,道:“谢什么?要谢也是我谢你呀,你可帮过我很多次忙呢。”
程小也勉强的笑了笑,刚想开口说话,手机传来一阵短信的提示音。
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个陌生的号码。很简单的几个字:“能躲过初一,能逃掉十五么?”
几个字像是戏谑,又像是不屑,不用想程小也也知道是江应景发来的。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将手机放回包里。她不知道这样纠缠下去到底有什么意思,只是江应景乐此不彼。
他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躲不掉,连逃也逃不掉。程小也说不出的疲惫,靠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强笑着问齐光:“你怎么会在这儿?”
齐光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失态一般,调皮的笑了笑,一口洁白的牙齿在稀薄的阳光中很是耀眼,“我姐太厉害,我不敢在家呆着,就出来跑黑车了。刚送完人,就遇到你啦。”
他说得很是简单,好像这相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般。
程小也也笑了笑,不再说话。她的眉宇之间是难以遮掩的疲惫,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连说话的力气也不再有。
江应景就是一个梦魇,可怕的梦魇。随时随地都会钻出来,狠狠的咬她一口。
她这只猎物,在他饶有兴致的逗弄下早已是筋疲力尽。说不出的累,打心底的疲惫,如果可能,只想长眠不起,摆脱这一切。
程小也从来没有那么消极过,这次却是真正的消极。生活好像是失去了阳光一般,阴沉沉的一片压抑着直逼心脏。
下了车,她依旧是恍惚得很。小区里有卖棉花糖的,齐光像是逗小孩子一样,给她买了个大大的粉色的棉花糖。
程小也看着他那白森森的牙齿,以及明朗的笑容,突然就响起了很久以前的陆放,那时候,他也会像齐光一样,给她买零食,骑着单车带着她穿越在大街小巷。
可现在呢,她不过只是他的一颗棋子。随时都有可能被弃掉的棋子。
纯白的阳光说不出的刺眼,直让人忍不住的想流泪。齐光将棉花糖塞给她,又去不远处的店里买了两大盒冰淇淋,也不管程小也同不同意,拉着她到不远处的草坪上坐下,打开冰淇淋盒子将勺子递给她。
程小也想扯出笑容,却怎么也扯不出来。任由眼泪淹没在那一点点的冰凉之中。
齐光真的像是个孩子,两人吃完冰淇淋,他又带着程小也去一旁的体育馆打排球。
程小也天生就没有运动细胞,在来来回回的跑之中差点儿累趴在地上。齐光也不介意她打得差,边打着边卖力的吆喝着。
程小也累趴在地上,他又将她给拉起来,接着继续。直至她到达极限,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他才在她的旁边躺下,微笑着道:“这样发泄出来是不是好多了?那些不好的随着汗液挥发出来,怎么也能轻松一些。”
虽然累到没力气去想东想西的,但让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来安慰自己,程小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扯出了个自以为明亮的笑容笑了笑。
当天晚上,程小也在齐岚家里吃饭。不知道齐光是不是对齐岚说了些什么,她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热情的招呼着程小也。
就连齐光的小外甥女儿也知道让着程小也,将最大的一个鸡腿留给程小也。
第二天上班,程小也是齐光一起的。刚到公司门口就看到陆放从一辆黑色的宝马上下来,司机恭敬的为他拉开车门。
她没有想到陆放会来,一时有些怔怔的。突然想起,他的伤已经好了,她大可以不必再来陆氏了,一时不由得有些讪讪的。
陆放上前,没有像往常一样亲昵的揉她的头发,只是微笑着道:“新年快乐。”
程小也不知道他是对身旁的齐光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扯开嘴角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不自在的道:“我忘记了你要来了,我先回去了。”
“医生嘱咐还要修养,恐怕还得麻烦你一段时间。今天我来公司是有点儿事情。”
陆放的语气客气极了,程小也这才注意到,这个春节他好像又瘦了一些,不知道是没有见到阳光还是什么缘故,他的皮肤极白,病态的白。
程小也笑了笑,找不到话来说,只得笑着道:“新年过的还好吗?”
其实这问题是白问的,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新年,怎么会不好呢?
陆放点了点头,笑着道:“还行,挺好的,去外地旅游,吃了很多小吃。”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开心,完全和程小也想的一样。程小也抬起头看着他,朝他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来。
虽然大家都是笑着的,看起来和往常一般。但有什么东西真的不一样了。隔阂在空气中迅速的发酵,垒砌了厚厚的城墙,谁也跨越不过。
那是道鸿沟,无法回头的鸿沟。
两人一起走进陆氏,陆放并未问程小也新年过得怎么样。也未说旅游遇见过什么趣事,更没有提起朱怡。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十点就开起了董事会。有陆放在,程小也自然不用参与。
秦谭因为过年累积起了很多事情,忙得是团团转。恰逢会议室让送咖啡,她将这事直接扔给程小也,踩着高跟鞋飞快的去送合同去了。
这类事情,在陆氏程小也没怎么做。但在江应景身边的时候却做过不少,也还做得来。打电话问了秦谭每个人的口味,然后就开始着手准备。
弄到陆放的时候,将他的黑咖啡换成了红茶。他的身体未好,胃也不好,喝咖啡伤身。
今天同样是江氏第一天上班,端着咖啡进会议室,看到江应景那懒懒散散靠在软椅上时,她微微的愣了愣。这个时候,他不是更应该出现在江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