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敌手呢?”
“那你只好输了。”
“你就眼看着他杀我!?”
“他赢你可以,但杀你我就一定阻止!”
“你很英雄!平时却装狗熊!”
“我也没啥英不英雄的。我怕事,但要是事情逼上门来,我是敢拚的。”
“所以你跟他们两人动手,招招抢攻,为的是吓破他们的胆子。”
“因为我估量战力,你已受重伤,以我个人之力,顶多只能和孙老三打成平手,所以如不装强吓退他们之一,又以豪力拚一身伤格杀另一,今晚是决活不下来的。”“嘿,你真的做到了,你以足趾分药,可把那孙老三的怀疑一扫而光,夹尾便逃呢。”
“其实我自小在少林寺便是管理药材的,在天亮前就要把药材一一分好,早已成习,这根本难不倒我。”
“哎,看来,出身前在江湖多历些世,多懂些行业手艺,真有绝大的好处。”“现在,就等你拿出长处来。”
“什么长处?”
“七大寇不是有特殊联络的方式吗?”
“是啊。”
“你还不快通知跟在毛前辈身边的方公子,千万不要来明山这一道。让他即时转告前辈,不要落人埋伏。”
“你们小北门的‘七道旋风’不也有很特别的联系方法吗。”
“没错。但我的伤……”
“你其实已伤得很重?”
“诚如孙老三所言,我只是死撑罢了。那一刻我不能倒。”
“你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们大家。”“我倒一直小瞧你了,我以为你只是个怕事胆小、平常连看到血也尖呼的窝囊废!”“我是怕事,但不胆小。见到流血就吓得手颤,不等于我在生死关头不敢大开杀戒。这跟一个容易笑也容易流泪的人,不等于就没有骨气不够坚忍是一样的。流泪和笑,是代表那人是个有情人而已。有情人也一样可以有硬骨头。”“对,我有个朋友,是那死人妖,也是这样子。动不动就黑口黑脸,一副志的忧国的样子,其实只是爱闹情绪。他一遇痛便叫爹唤娘,求饶不已,但遇上大关大节,可宁死不屈哩!”“你说的是陈妖精?”“嘿。不是他,江湖上还有哪个人妖?”“但你该发讯号了。”
“我一早已经发出去了。”“哦?”“就在你一人对付他们两人的时候,我虽伤得半死,但还能把这件十万火急的事十一万火急的做好它。”这次到大掌柜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也可把你小瞧了。”
说完他就呕血不止。
彷佛,在未知此变是否已通告了毛祖强之前,他还不敢把胸中的瘀血尽吐出来。王二牛喃喃道:“你对付孙老三和这刘成胜的法儿,对方凶,你更凶,敌人变,你大变,对手攻,你抢攻,真是以亿变应千变,了不起。我可也给你搞得眼花撩乱,差点过不了今年这小限!”
大掌柜惨笑道:“我们这不过是小限,可是毛前辈那儿,才是大限,我们的生死,只是个人的。前辈还是出了事,我们这粗人只怕要全军尽没。而方树铮照样巴结日本鬼子,横恣暴虐,还不知要枉死多少良善,国家要丧多少元气。你别管我,快去相助毛前辈那儿的战团。这家伙的骨头虽给我挟断,但他的拳风也侵入我五脏,所以刚才当看孙老三面前,我不敢松手。一松手,就泄了气,就掩饰不了我的伤势了。”
王二牛瞪看牛眼不肯照他的话做:“你受伤太重,我不护你,谁护你?”
大掌柜急得要以大手拍地:“我不要紧,我们生死存亡都不重要,毛前辈那儿了吃紧,国家兴亡才重要。”王二牛却道:“谁说不重要?没有自己,那有什么国家民族?一个国家,老要人民为他牺牲,我看也不是什么好国家。身为地方官,老是压榨百姓,现在还卖国求荣,早该反了他。得先顾好自己,才有家,才有国,才有民族!”
这回是大掌柜瞠目道:“难怪你是‘寇’!”
王二牛咧嘴笑了:“在这时势里,当贼的至少要比当官的有骨头些。何况我们劫贪的,助善的,杀坏的,帮好的,不是自己劳力换来的,向来一文不取。”
大掌柜央求他道:“你还是快去助毛前辈一臂之力吧!”
王二牛搔搔头皮道:“可他在那里?”
大掌柜急道:“他如果真如孙老三所言,给上官云料着了,只怕就一定在明山这一带,暗中里助我们。既然刚才我们那么凶险他都没现身,就一定是在梵音寺陈妖精那一组里。他至今还没有赶来,就一定是遇事了。”
王二牛托看下巴,打量大掌柜,好像正在“研究”他:“没想到你也很有脑袋。”
大掌柜只催,“快,快去。”
王二牛仍是不放心:“你……你一个人在这儿,真的不碍事?”
大掌柜只说:“我正好可以自行疗伤。”
王二牛又问:“你真不要我背你过去?”
大掌柜没好气的道:“你自己也伤得不轻,背着我,你还走得动吗?”
王二牛这回倒说实话,不逞强,“背着你,我还能走,不过,到梵音寺时,怕已天亮了。”
然后他向大掌柜一躬身,喃喃自语的说:“也罢,今年我小限不利,血光难免,人生一世,但求过瘾,伤既难免,死亦不妨。我姓王的顶天立地,怎可置负伤老友不顾。”
才负到王二牛背上,大掌柜已咕的一声晕了过去。
彷佛,如果没有人去支援毛祖强那一伙,他还不敢失去知觉呢!
他晕过去的时候,发出“咕”的一声,就跟肚子饿时的声音差不多一样,大掌柜要是还醒看,一定又令王二牛把他晕过去的声音当作笑柄调侃话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