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上倏落下来,向飞少爷猝然出刀的是柴依琳。
柴依琳被毛丰源借故支开,去找“铁老张”办一件事。
她办完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却刚好看见了飞少爷与毛丰源对峙的一幕。
一见柴依琳来了,毛丰源的心更乱了。柴依琳却说什么也不肯走。
“你要怎样才肯回南京去?”血燕子突然问道。
“我只有一个人。”
“你怕?”
“救他们全部?”
“你不敢?”
“我已经负了重伤,这是一个阴谋。他们背后还有高手隐伏,以我与毛丰源二人之力,如果逞强,恐怕连你也走不了。”
“走不了就走不了?”柴依琳反问。“不管怎样,我都不能放着大家不管。”
“你负伤动不了,我来……”柴依琳果然出手。
她出刀前还叱了一声。
因为她不喜欢暗算人。
就算敌人再强大,她也不会做暗算人的事。
所以她未出刀之前,先扬声。
扬声是为了出刀。
柴依琳的刀。
毛丰源是第二次看见这把刀从天而降。
这么美丽的刀。
这么美丽的人。
一向都不柴依琳的柴依琳。
上次那一刀,使毛丰源忙了好一阵子。
忙着和唐奥运自一大群“振新堂”的高手里救人,救的当然是柴依琳。
这次的一刀,更便毛丰源忙坏了。
忙的也是救柴依琳。
有一种人,天生下来便是个救人的人。
无论他自己喜不喜欢,总是常常救人。
毛丰源便是这种人。
有一种人,天生是个杀人的人。
不管人是不是他要杀的,但总免不了杀人。
就算不杀人,害一害人也好。
飞少爷只杀人,杀人可以说是害人最直接的一种方式。
另有一种人,生下来便常常要人救。
纵然他自己不希望被人拯救,而是喜欢救人,结果仍是要人去救他,他救不了别人。
柴依琳无疑就是这种人。
此刻,她便是为了救人而为人所救。
问题是:要杀她的人杀不杀得了她?要救它的人救不救得了她?
这刀一砍,飞少爷立即作出了反击,他原本有没有打算出手,谁也不知道,但柴依琳在此时此际向他砍出一刀,他想不全力出手也不行,因为强敌在前。
毛丰源肯定是个大敌。
飞少爷一旦反击,完全是蓄势待发的声势。
毛丰源更不能不出手。
因为他知道以柴依琳的功力,绝对挡不住飞少爷的一击。
为救柴依琳,他只有刀剑齐发,攻向飞少爷。
飞少爷也立时发现,毛丰源似乎很在乎,亦很紧张柴依琳。
一种比对自己的性命更在乎的在乎。
一种比对自己的安危更着紧的看紧。
飞少爷,马上领会。
他抓到了对手的罩门。
是以他向柴依琳发动了全面的攻击。
这处境奇特的是:柴依琳夹在两大高手之间,但一时间,她也分不清谁才是毛丰源、谁才是飞少爷?只知道刀剑如山,劲道排涌,仿佛有双龙二虎在她身旁作殊死搏战,可是她既看不见,也搞不清楚,而耳际尽是对掌的轰响。
她人在双方拼搏的风眼之中,反而闲着,但觉劲力卷涌,胸中一阵阵心,连吐也吐不出来。
她不知道,就是因为她存身于两人之间,毛丰源已为她吃了多少苦、硬挡了多少险招,几次险些丧在飞少爷的手里。
飞少爷根本不必向毛丰源出手。
他只要攻向柴依琳。柴依琳还懵然不知,毛丰源则要忙于照应、疲于奔命。
幸而毛丰源练的是“仁刀仁剑”。
“仁剑”志在救人,不在伤人。
“仁刀”亦然。
如果世间上有所谓“屠刀”,“仁刀”即是要人“放下屠刀”。
毛丰源以刀剑救护柴依琳,正符合了“仁刀仁剑”的招路。
所以毛丰源还可以勉强应付。
可是毛丰源自知不能应付下去。
因为他知道飞少爷还根本不能算是真正出手。
飞少爷使的是“八极拳”。
这一种拳法,毛丰源听过,也见识过。
那是大雷的绝学。
可是这“八极拳”却怎么在飞少爷的手下使了出来?
毛丰源心中惊疑。
惊比疑多。
因为凶险。
飞少爷的“八极拳”,每一拳宛似深仇巨恨,使毛丰源刀剑齐施,仍不敢有半点差池,毛丰源对这套拳法,虽末练过,但也见识过,飞少爷手上使来,还不算完全纯熟。
然而,毛丰源已有好几次迭遇险招,不但几乎救不了柴依琳,连自己也护不了自己。
飞少爷真正的绝门学艺,是在他包袱。
飞少爷包袱的“武器”,尚未出手。
毛丰源急。
急极。
就在这时,柴依琳做了一件事。
一件未知对或是错的事,也是足以使飞少爷和毛丰源马上得分胜负、定生死的事。她反正不明白身边发生什么事,所以她决心要离开。
她走。
柴依琳的轻功一展,她的轻身功夫,除了方可飞,在场诸人,就算是毛丰源或飞少爷,在轻功上也得技逊一筹,追不上她。
故此,除非飞少爷是有意要放走柴依琳,否则的话,不管他要以柴依琳来胁持毛丰源,还是把她杀了都好,此际再不全力出手,柴依琳轻功一旦施展开来,飞少爷有毛丰源这等大敌当前,要拿柴依琳,除非先击杀毛丰源了。
飞少爷如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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